這次大寶犯了難,眼睛烏溜溜的轉著,但也沒想明白。
虞眠拿出手帕,被他擦了擦唇邊的口水,隨即看向么妹。
么妹也有些茫然道:“他不高興嗎?沒看出來,三哥不是一直這樣嘛。”
得!
半天也沒問出個子醜寅卯。
虞眠他們收拾完碗筷,李懷策也差不多已經打掃好了庭院。
虞眠徑直回了屋。
其他幾個孩子,都在圍著大寶玩老鷹抓小雞,只有三寶一個人安靜的待在屋內,手裡握著那捲舊書,卻一個字都看不下去。
見虞眠走進來,三寶下意識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手中的書本。
“怎麼不看我給你那本?”虞眠問。
三寶抿了抿唇,抬頭道:“看不懂。”
“嬸嬸教你。”
說著,虞眠就從箱籠裡找出來了那本醫書,然後挨著三寶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李懷策本來就是個好讀書的人,只是家裡窮,到了現在這個歲數,也還沒有參加鄉試,但家裡的筆墨紙硯,從來都不缺。
虞眠找來紙和筆,開始默默的謄抄。
她做事向來專注,側顏顯得柔美恬靜,尤其是寫字時的姿態,微微低著頭,鬢邊的碎髮垂下來,將她的面容襯托出一種出塵的書卷氣。
三寶禁不住也靜下心來,託著下巴,安靜的看著虞眠抄寫。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虞眠緩緩放下筆,將抄寫好的書稿遞給三寶。
“吶!現在應該能看懂了。”
三寶接過去一看,猛地點頭:“嗯!能看懂!嬸嬸的字看起來好乖哦,嘿嘿。”
好乖?
這是虞眠頭一次聽人這樣誇獎她的字。
人都說字如其人,但虞眠一直覺得這句話放在她的身上,十分違和。
她還記得曾經為了洋氣,還專門學人家寫連筆字,但是寫來寫去,都像鬼畫符似的,一點美感也沒有。
後來就努力把字寫規整,一筆一劃的,能讓人一眼看明白就好了。
三寶專心致志的讀起虞眠抄寫的書稿,眸若燦星,先前的陰霾一掃而空。
虞眠十分欣慰。
“景望,往後心裡有什麼不痛快的地方,要說出來,可不能悶在心裡,小小年紀,怎麼總是老氣橫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