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歲禾:“寄蜉蝣於天地之間,渺滄海之一粟,你覺得我能做什麼呢?蜉蝣撼樹?”
陸年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看一望無際的天空,“那從來如此,這便對麼?”
“不對又如何?”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安朝腐朽的根基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動搖的。
她看得很開,悄悄湊近陸年,“你放心好了,這就像個人人都守著的火藥桶,只需一點火星子就能....”
陸年感覺她頰邊的碎髮拂過他的臉,緊隨其後的,是她柔軟而溫涼的唇瓣,仿若深夜凝著露的唇瓣,接著溫熱氣息撲面而來。
猝不及防的,背後一陣過電般的戰慄。
池歲禾目光狡黠,刻意壓低聲音使其惡狠狠的像是在嚇唬人:“炸個乾淨!”
她的聲音在耳邊沙沙的震,氣息所掠過之處一片酥麻,陸年的腦海中先一步炸了。
不禁握緊拳壓抑寂靜中自己過快的心跳,掩飾性的反問:“小姐如何知道?”
池歲禾一愣,隨即喜上眉梢,晃了晃腦袋,聲音又甜又脆:“我就是知道。”
兩人停在走廊裡,陸年側目看著身旁的少女,從容淡定的將朝代未來的興衰更迭說得輕描淡寫,風吹亂她的髮梢和衣角,猶如蝴蝶展翅。
無言的瞬間,兩人就像天空中最普通不過的兩顆星星,此時此刻,只有他們靠在一起。
陸年清楚的聽到了自己心動的聲音。
池歲禾篤定的說出那句十分裝x的話之後覺得自己此時絕對是帥極了。
刻意將下頜線繃緊露出完美精緻的下巴,靜靜任狂亂的夜風肆虐席捲身體,然後不可避免的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所有氛圍一秒破功,陸年著急忙慌的拉著她退回屋簷下,又開啟了老媽子模式。
“小姐還是快回房吧,小心著涼了,現在時辰也還早,先回房躲躲風,奴一會去熬碗薑湯....”
池歲禾吸了吸鼻涕:“好。”
關於安朝的結局是個深藏在心底的秘密,池歲禾只要一想到就毫無理由的感覺心頭沉甸甸的。
可現在她就這麼說出來了,還是和陸年。
就好像是有人同自己分享了壓力,兩人之間有了共同的秘密。
池歲禾抿著唇偷笑,腳步都輕快不少,對著陸年話匣子也關不住了,忍不住一吐為快。
“我原本才不想和你說那麼沉重的話題呢,之所以是說到,是因為想到我們在百聖寺死裡逃生白白受了這些罪,宮裡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
這藥膏還是太子殿下給的呢,也不知是不是看在爹丞相的身份才有,那些白白受難的百姓也不知也沒有這待遇。”
陸年沉思片刻後說:“安帝對這百聖寺的重視天下皆知,就算此行有差也會將過錯放到一兩個人身上,不會對寺裡造成什麼影響,頂多是好好安撫世家百姓好堵住悠悠眾口罷了。”
“可都過去這些日了也沒見宮裡有什麼‘好好安撫’的表示,這安帝屬實小氣。”
池歲禾撇了撇嘴。
兩人一路說著話,走到房門自然而然走進去,然後就看到坐在主位上不知等了多久的池嘉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