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怒其不爭,“老孃生你的時候,是沒給你生腦子還是怎麼著?咋就知道張嘴問問問,這當然是拿給那些衙役的!”
季老太心裡還盤算著另外的事,如果這事做得好的話,那可是全村欠他們一個人情。
季老二被自己娘罵的脖子一縮,季老太見他這樣更哭笑不得,就道:
“你把這些東西都抱著,咱們到壩子上去。”
牛頭村的壩子是一塊非常平坦的廣場,一般有什麼需要曬乾的作物都在這,平常衙役要來收繳糧食也是統一在這邊。
季家去的時候是第一個,後面陸陸續續就來了很多家人。
每家每戶神色都凝重無比。
家裡的糧食都不夠吃了,現在還要收糧,眼看著馬上就要到青黃不接的時候,一家子能不能吃得上飯還是個問題。
有那相熟的人家就互相挨在一起,敘說未來的愁悶,季老太手握百兩銀子的身家,對這點糧食還沒在意到那程度。
瞅著每家每戶愁眉苦臉,季老太板著臉,腰板比誰都直。
作為一個世代在地裡刨吃食的農戶人家,有一百兩銀子的存款是件了不得的事情。
況且她家兒子孝順,媳婦能幹,又有那麼多身家,她這腰桿子硬著呢。
站在這壩子裡,季老太心裡還在盤算今天這一批酒能賣出去多少錢,她雖然沒上過一天學堂,可糧食和銀錢卻算的比誰都溜。
一通通算下來,季老太腰板越來越直。
不管怎麼來說,自家一家子絕對不會捱餓了。
眼看馬上到正午,村長媳婦和衙役才姍姍來遲,兩個官兵揹著手,眯著眼從眼縫裡打量著每一個村民。
見他們大多都是一斗,一斗半的糧食堆在那,臉板的越來越厲害,一雙眼睛剜著村民。
牛頭村已經是周圍比較富庶的村莊,本來他們預算這邊能收到大半指標的糧食,照現在看,還遠遠達不到預期。
周壯實掀了掀眼皮,懶洋洋的看著一個又一個村民忐忑的交糧食,心下自有自己一番計較。
就準備等收完糧食發難,勢必想要快點收夠糧食回衙門。
就這樣,沒多久就收到了季家。
季老二笑著把糧食遞給兩人過目,兩人見他家交的是二斗糧食,神色緩和了些。
就在這時,季老太朝著自己二兒子使了個眼色。
季二嫂會意,忙不迭把那罐子酒塞進張胖子懷裡:
“官爺,這是我家前些日子去城裡幫了酒樓掌櫃的忙,酒樓掌櫃送的好酒,聽說這酒和府城的美酒味道相差無幾,咱這地裡刨食的農村人哪會吃酒,還望官爺不要嫌棄。”
這話就說的很有技術含量了。
一聽是酒樓掌櫃送的,趙胖子就高看一眼,又聽說這酒和府城美酒差不多,更是酒癮發作。
這時聞著罐子裡隱約飄來的酒香,張胖子露出了從到這裡的第一個笑容:
“你們是哪家的人?倒還非常識相!”
季二嫂就笑:“官爺,我們是季家的!”
周壯實也笑道:“可以,不錯,你們家的人機靈!交的糧食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