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誰允許你多嘴了!」
「算了,今日就不要再提此事了!」裘千安眉頭緊蹙,眼角瞥了一眼已經不會說話的裘甜,「小九,我們走!」
「國舅爺,難不成你要違背先夫人與酈府老祖宗的誓言嗎?」酈至判冷聲質問道,裘千安身子一頓,皺眉轉身看著誓不罷休的酈至判,嗤之以鼻一笑,「酈公子,怎麼我記得前些日子你可對小九愛答不理,還任由酈府宗家的長輩們上門要求退親呢?」
酈至判眉頭一挑,側身問身邊的柳知,「柳知,為何此事我不知?」
「公子……」柳知暗暗咬牙,「奴婢不是有心隱瞞公子,只不過公子前些日子忙著批註經典……」
「呵呵!」裘千安冷笑了一聲,「不知情?」眼神落到了柳知身上,「一個小小丫鬟竟然敢做出這欺上犯下的事情,這禮數、教養……」
酈至判眉頭緊蹙,但下一秒對著裘甜和裘千安行了一個大禮,「國舅爺,小九……此事酈某不知情,但難辭其咎,待我弄清情況後必然給裘家一個答案。」
「酈公子的大禮,裘某受不起。」裘千安揚手擋住了酈至判的眼神,「酈公子,如若再糾纏就不合禮數了。」
裘千安壓制自己的怒氣,側身對身後的裘甜溫柔喊道:「小九,我帶你去入席吧!」
終於緩過神來的裘甜點了點頭,並在路過酈至判身旁的時候,瞟了一眼面如土色的他,心裡直呼:原主愛你的時候,你愛答不理;如今反倒是糾纏不清,真是笑話……
難不成就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酈至判與裘千安這一幕被無數朝臣看在眼裡,笑在心裡,可這一切對於姜潮野來說,卻是敲響了他的警鐘——他溫養的小野貓已經褪去年少時的醜態,長出漂亮毛色,惹人生愛。
他與別人談笑間,找到了紗帳之後那抹倩影,並心中暗暗作下決定。
可同一時間,宴會廳內的其他人亦是做下了決定。
此刻的寧靜,像是狂風暴雨來臨前預兆。
而一直躲在暗處的趙二,氣憤地揉搓著手中的手帕,雙眼如利劍一般怒視著裘甜,她不甘心,為何裘甜能如此幸運?為何自己被裘甜害得毀容而不了了之,自認倒黴?為何如今酈大公子竟然求娶而不退婚?
她不懂……可她好恨,好恨裘甜為何如此心狠手辣,在自己的琵琶之上動了手腳,害得她毀容了?
原本她擁有一切,現在卻被裘甜害得失去了一切,就連趙家也放棄了自己,打算隨便找個夫婿嫁了,算了。
「趙二,你不恨嗎?」舟輕雲忽然站在趙二身邊淡淡問道,趙二驚愕地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旁的舟輕雲,「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看了多久,我就在你身邊看了多久!」舟輕雲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側頭看著她,「我知道你現在什麼心情。」
「呵呵!」趙二嗤之以鼻冷笑一聲,「你怎麼會知道?」
「被毀容的不是你!被毀掉一生的也不是你……」趙二心酸而故作堅強,淚眼婆娑冷聲質問舟輕雲,「你怎麼知道心情?你怎麼會明白被當做棄子是什麼感覺?你怎麼會明白……」
「你可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舟輕雲!你怎麼可能知道我有多恨……」趙二將藏在袖子中雙手握拳,隱忍著快要流出來的淚水,「不知道,舟輕雲!」
「我怎麼會不知道被人放棄的感覺呢?」舟輕雲低頭而自嘲,「萬人唾棄,無人多看一眼已經算好了,落井下石,生不如死,這才是最可怕的!」
「趙二,我知道你狠裘甜!」她忽然抬起頭堅定地看著趙二,「不止你一個人狠裘甜,就連我也恨她。」
趙二驚愕地
看著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顯露情緒的舟輕雲,「為何……你會恨她?」
「裘甜一出生就頂著國舅府九小姐、皇后外甥女的稱號,不學四書五經,女德、訓誡,可以刁蠻任性,胡作非為,更甚是挑戰王法而無災無難,平步一生。」舟輕雲忍著內心的嫉妒,「為何她那麼好命,還能得到這麼一樁美好姻緣……」
她恨……她比趙二,甚至比其他人更恨裘甜……誰叫裘甜輕而易舉就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東西。更恨裘甜為了將她比下去而去糾纏她從不敢染指之人,如今又當著她的面愛答不理她的意中人。
但這些,都不是她最恨的,她更加恨的是為何酈至判突然對裘甜那麼好,縱使知道兩人並不般配,毅然決定履行婚約而拒絕她。
趙二看著舟輕雲盯著裘甜的方向不禁咬牙切齒,拽著手帕的手更是用力握住拳頭,關節間泛出了白色,可見舟輕雲沒有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