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我的雙手剛剛會毫無知覺,像是廢了一般?”
舟輕雲用力握了握雙手,她充分感受到雙手傳來觸感,好奇地看著裘甜。
“不是解釋了嗎?”裘甜起身走到鳳焦琴邊,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在鳳焦琴的琴身上輕輕一擦,“馬蜂蠟與金蠶絲都能麻痺人的觸感,讓彈奏者沉浸在琴聲之中。若無強大的自控力,便會被這個鳳焦琴吞噬殆盡而不自知。”
她拿著手帕走到舟輕雲面前,“舟小姐,你大可再用你的指尖往黑色的馬蜂蠟上一蹭,你的指尖依舊會傳來酥麻之感,最後毫無知覺,但經過外物刺激後便能重新恢復知覺。”
舟輕雲半信半疑地看著裘甜手中的手帕,但沒有勇氣再去嘗試。
這一變化,裘甜看在眼裡,便轉身朝著舟妃面前走去,“舟妃娘娘,要不一試?”
“不……”舟妃驚恐地看著裘甜,但下一秒快速平順驚恐之色,“不……不用了!本宮信你便是了。”
“皇后娘娘,請恕臣女無禮,心中有一疑問,希望皇后娘娘能為臣女解答。”舟輕雲跪在皇后面前,等待皇后的答覆。
“你這丫頭,怎麼動不動就跪了呢?”皇后眉頭輕佻,笑著道:“趕快起來,說吧!”
“小九,將舟小姐扶起來吧!”
“是!”裘甜一邊將並不想讓她攙扶起身的舟輕雲,一邊將手帕偷偷藏在了舟輕雲寬大的宮服袖子中,“舟小姐,小心些!”
這話在舟輕雲耳中聽來現實裘甜對她的譏笑一般,頓然眉頭緊皺,臉上的寒意更甚一分。
裘甜瞧著她這小表情,嘴角微微上揚,小聲在她耳邊說:“舟小姐,這裡可是奢香殿,你這表情真可怕。”
舟輕雲一愣,驚愕地看著笑嘻嘻走遠的裘甜。
“輕雲,你有什麼想問本宮的,問吧!”皇后淡然地拿起桌面上糕點,漫不經心地咬了一口,入口香甜可口,心裡感慨:怪不得小九寧願吃糕點,也不願聽那曲子。這糕點味道確實可以……
“臣女斗膽一問,為何裘小姐不習皇后娘娘這鳳焦琴?”舟輕雲問出了皇后猜測的問題之外,皇后微微皺眉,正思考怎麼回答的時候。
眾人又是一驚,這一問往深了想便是窺探未來帝位鳳位,往淺了想便是皇后不讓裘甜觸碰鳳焦琴,就是明知有毒而設局讓舟輕雲踩。
無論怎麼回答,只要稍有解釋不通,皇后的英明都被毀,這一問著實殺·人·誅·心。
正當眾人猜測皇后如何回覆時,裘甜淡淡地說道:“因為我不配啊!”
眾人又是一愣,齊刷刷將自己的視線投向了裘甜,就連舟輕雲也好奇地看著裘甜,臉上疑惑的表情就差寫出來。
裘甜淡然地聳了聳肩,“想必在座的各位夫人們都聽過我裘甜的大名吧!”
她掃了一眼眾人的表情,繼而說道:“我的事蹟想必大家也會略聽一二,我也並不打算在這裡否認,只不過這鳳焦琴可是琴藝一絕之人的畢生追求,為的是尋找像皇后娘娘這般的伯樂,像我這種粗野性子的丫頭,不論技藝是否能學下,就心性與自控力必然無法戰勝鳳焦琴。”
“所以,我有自知之明,不觸碰不設想不狂妄,便安然無恙!”她轉了轉自己的雙手,平靜地咬清每一個字。
可這一席話,卻像催命符一般催動了所有人對舟輕雲與舟妃這一次到來的設想,無疑徹底在眾命婦心中,釘下舟妃欲想培養舟輕雲成為皇后的想法。
如此狂妄自大,又不自知的想法,頓然眾人心知肚明,面面相覷。
頓時,整個奢香殿大廳內,與舟妃交好的命婦們音色陰沉而埋頭地下。
皇后見裘甜借舟輕雲之手,敲打了各個命婦,又利用鳳焦琴敲打舟輕雲,可更妙得卻是她用吃癟的舟輕雲牽制先前驕傲自滿的舟妃。
舟輕雲一聲不吭,眉頭緊皺地看著嘲諷自己不自量力、沒自知之明、狂妄自大的裘甜,暗暗握緊了藏在袖子中的拳頭。
舟妃見舟輕雲徹底落了下風,扶著額頭哀嘆了一聲,“哎喲!”
“皇后姐姐,不知妹妹可否先回廣寒宮呢?”舟妃職業性假笑望著皇后,皇后瞧了一眼再無品茶氣氛的眾人,揮了揮手,“好!那妹妹回到廣寒殿好生休息吧!”
“本宮也乏了,今日品茗閒聊就到此為止吧!”皇后開始下逐客令,眾人皆鬆了一口氣,生怕再看見裘甜再說出一些明晃晃的暗諷之話,紛紛像是逃荒似地朝著皇后畢恭畢敬一拜離開。
一刻鐘後,原本人頭攢動的奢香殿大廳清空了,顯得有些安靜,可裘甜和皇后兩人卻怡然自得半躺在貴妃椅上。
“小九,今天的你,讓本宮欣喜!”皇后一想到裘甜的反擊,不屬於舟輕雲,更讓伶牙俐齒的舟輕雲落了下風,心頭著實爽快。
裘甜訕訕一笑,“皇后娘娘,你高看了我了。只不過我見不得那舟妃目中無人,還滿口為你好的‘好人’口吻,這些人實在太噁心了。”
皇后聽著她的闡述,禁不住“噗嗤”一笑,“不過你怎麼知道鳳焦琴的琴身養護是用馬蜂蠟?”
“鼻子!”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馬蜂也是蜜蜂的一種,不過這種蜜蜂是毒性較大的蜂,連馬都能蟄死,可見其毒性多強,可這(種)馬蜂的所產的蜂蜜和蜂蠟比一般的蜂蜜和蜂蠟所帶著香甜更是濃厚,而且還帶有一絲奇特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