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裘甜眉頭一挑,壓低嗓音,憋了一眼李嬤嬤身後不遠處,站在小廚房院子外的許松,“李嬤嬤,此話怎講?”
“此人在宮中風評不佳,更是被自家兄弟降了宮職……”李嬤嬤語重心長在她耳邊滔滔不絕說了起來,甚至連許松爹與爺都是宮中御廚大總管都說了出來,如今許松這麼窩囊廢躲在御膳房,確實是丟了先輩們的臉面。
“多謝李嬤嬤的提醒!”裘甜笑了笑,“當歸,去送送李嬤嬤。”
“是!”當歸立馬答應,但眼神還是惡狠惡狠地警告了一番小石子,裘甜看著李嬤嬤和當歸離開小廚房,便轉頭看著小石子,“男女有防,問下許松為何前來?”
“小姐,不用問!”小石子神秘兮兮一笑,裘甜歪頭反問,“嗯?”
“許松廚藝了得,只不過為人高傲了些許,如今今天在御膳房被小姐廚藝折服了,特此前來請小姐收他進小廚房。”小石子理了理衣服,“奴才,現在幫您叫他進來?”
“混賬!”她怒喝了一聲,大聲指著小石子的腦門呵斥:“你這個榆木腦袋,你可知道現今的小廚房今非昔比了,你以為阿貓阿狗都能來小廚房嗎?”
“這……”小石子的忽然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裘甜,“小姐……”
“想進小廚房,要麼廚藝了得;要麼死忠於我,放棄一切。”她雖對著小石子說,但眼角還是看了一眼院子外顯然有情緒波動的人。
她只見那人晃動了一下,便匆匆離開,而她反倒不在意,嘴角揚了起來,“趕緊幫我把雞毛給脫了,今天我們做八道關於雞的料理。”
“小姐,三隻大黃雞,做八道雞料理,那是不是少了點?”
“這你就不懂了吧!”
她微微一笑,動作麻利地戴起圍裙,“少食多滋味!”
“小姐,那雞……”當歸還是不放心地追問,可裘甜豁然開朗,“不礙事!”
她原本想把那錦雞做成料理,讓這雞屍骨無存,讓人無法查詢起源頭。
想必,連皇帝老兒都沒有嘗過那錦雞,那普天之下還有誰嘗過呢?
屆時,縱使東窗事發,皇帝老兒怪責責罰,最後發現這那錦雞被自己給吃了,他與她是同夥犯罪,必然不會處罰太重。
如今,這雞在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內,在奢香殿的小廚房不翼而飛,消失得無影無蹤。
若是有內鬼,那必然是小石子。
可他被自己斷了下御膳房之路,而且還樹立了御膳房周副總管為敵,若是離開奢香殿小廚房,他必然生不如死。
聰明人都知道如何選擇。她就不信,小石子護如此糊塗。
她頷首而雙眼微微眯起打量著勤快推著雞毛的小石子,當歸發現裘甜在觀察小石子,她特意壓低嗓音,“小姐,你懷疑小石子?”
“嗯?”裘甜搖了搖頭,故意大聲回覆,“我想給小石子十個膽子都不敢將那雞藏起來。”
顯然,小石子身體一僵,急忙跪在地上,惶恐地看著裘甜,“小姐,奴才……奴才……”
他看著裘甜與當歸兩人像是質疑自己的眼神,驚慌失措叩首,“小姐,你給奴才十個膽子,奴才都不敢啊!小姐,奴才在這宮裡只有翩然殿的小廚房能有瓦遮頭……”
“哼!現在說的多忠誠,反手要是受了其他宮嬪收買,在菜品中下個藥,不就害了小姐和皇后娘娘了嗎?”當歸鄙夷地掃了一眼他,“小姐,還是讓他滾回御膳房吧!”
“小姐!求求你不要趕奴才走啊!”小石子急忙爬到裘甜身前,裘甜面無表情打量著小石子,小石子猛然想起裘甜曾經說過的投名狀,他一下從自己厚實的棉服中抽出了一個灰褐色的錦囊。
頓時,當歸警惕怒喝,“這是什麼?的”
小石子慌忙地從錦囊中掏出了一個玉佩,“小姐,這是奴才的孃親在臨終前交給奴才的遺物,這對奴才有著深厚的意義,奴才給您以證奴才清白。”
小石子一下子將玉佩塞到裘甜手裡,裘甜看著手中的玉佩溫潤如水的羊脂玉,愣了愣神,“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啊!”
“我娘是富商家的小姐,但因為與我爹情投意合而私奔了,最後前幾年病死在床榻上,就剩下我和我爹相依為命,後來我就離開了家鄉謀生……”小石子哀嘆了一聲,神情黯淡了些許,“小姐,奴才在江湖至上飄蕩了許久,好不容易在宮裡謀了份職位,奴才都沒有為了讓自己的路好走些,而出賣了孃親的遺物……”
“如今,小姐這讓奴才有了一絲歸屬,奴才為證清白,願意奉上這玉佩給小姐。”小石子懇求地叩首,“求小姐,不要趕走奴才!求小姐……”
“喏!”裘甜將玉佩收進懷裡,扭頭看著當歸,“我都說了給十個膽子小石子,都不敢的出賣我。”
“小姐說的是!”
“起來吧!”裘甜彎腰扶起小石子,“我信你,不過這玉佩,你拿回去吧!”
“不!”小石子堅決搖頭,“還請小姐收下!”
裘甜蹙眉看著手中的玉佩,又看到已經回到爐灶前繼續拔雞毛的小石子,“奇奇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