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早就斷了親的咋還沒完沒了?我就納悶了怎麼你家那麼多人,就你一個人在這兒鬧騰呢?按說你這回是為了你孫女招弟,可咋也不見招弟的娘出來跟你一塊兒鬧呢,人家母女倆躲在家裡,就把你一個派出來丟人現眼?」
幫忙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直說的胡李氏一張老臉青紅交加,一會兒一個顏色。說來也是,胡李氏在村裡胡攪蠻纏不講理的名聲人人皆知,而胡家的男人,從胡老頭到兩個兒子,都是遇事不愛露臉,只會縮在家裡不吭聲的主,胡李氏在這兒撒潑打滾都鬧騰半天了,也不見胡家其他人出來一個。
村裡幾位主事的老人也不客氣地訓斥胡李氏,可這胡李氏就如滾刀肉一般,直接躺倒牛車底下要死要活,揚言大丫今日要想出嫁,就從她身上跨過去,蠻不講理的潑婦嘴臉被她發揮的淋漓盡致。
眼看拜堂的時辰都要錯過,最後還是村長姚福山出面,一句話不多說,直接指揮幾個有力氣的中年媳婦,把胡李氏四腳朝天給抬起來扔回自己家門口去。..
胡李氏被幾個人抬著無法掙脫,還一路使勁仰著脖子罵個沒完,大丫娘氣得坐在屋子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大丫頭上頂著大紅蓋頭坐在那裡,雙手緊緊攥著一條帕子翻來覆去地撕扯,都快要撕成碎片了。她恨不得上前撕了胡李氏那張臭嘴,可那老婆子偏偏是她的親奶奶,即便斷了親也不是她這個小輩能頂撞的,否則她的名聲就沒了,除了忍著她什麼都不能做。
鬧騰了大半天,大丫跟虎子的婚事總算順利進行,大傢伙都跟著鬆了一口氣,雖說從此胡李氏家的名聲更加不堪,可人家自己不在乎,那就不是事兒了。
話說四奶奶找人在家裡做玩偶,熱火朝天做了一陣子後覺得差不多了,便讓兩個兒子用擔子挑到城裡的鋪子裡去賣。
結果可想而知,像這種一看就不值幾個錢的劣質玩偶沒有幾家鋪子看得上眼,兩個兒子在城裡轉悠了幾天也沒賣出去多少,最後眼看積在手裡的越來越多,四奶奶做主低價賣給了走街串巷的貨郎。
那些貨郎哪個不是精明人,看四奶奶家一下子拿出那麼多的玩偶,又是一副急於出手的樣子,於是趁機壓價,四奶奶又被氣得底朝天,忙活了那麼長時間,到頭來一個玩偶也就兩三文錢。
最後四奶奶到底掙沒掙錢不得而知,卻是被她拉去幹活的蘭子娘和胡李氏婆媳幾人,因為從遲遲拿不到工錢,索性跑到她家院子裡跟她吵了好幾架,跳著腳大罵四奶奶黑心。
當初拉她們過來做活的時候,說好的給多少多少工錢,可憐她們丟下自己家裡的活,沒日沒夜給四奶奶幹,到頭來說不做就不做了,工錢卻一文沒有,每人給幾個玩偶了事,真虧她想得出,感情她們累死累活這麼長時間,就是給自己做了幾
個玩偶回去!
四奶奶這回栽了個大跟頭,本就被丈夫兒子埋怨心裡堵得不行,見她們來鬧也不示弱,反過來罵這些人手藝不精,害得她浪費了那麼多布料,現在東西賣不出去,她還沒找她們賠布料錢呢。
雙方吵了好幾天,四奶奶說死拿不出錢來給她們。那幾家女人沒辦法,只好自認倒黴,拿了些賣不出去的玩偶回去。
這件事在村裡被眾人足足笑話了好長時間,都說四奶奶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之後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見四奶奶在村子裡露面。
包氏把這件事當笑話一樣逢人就說得津津有味,果兒聽過後便拋之腦後了,眼下正是做羽絨被,羽絨服賺大錢的時候,她可沒時間淨聽這些笑話,得盯著作坊裡的人好好製作今年的羽絨製品。
今年做好的東西除了留出一小部分給錦繡樓以外,其餘的都運到長陵去,那邊到底是省城,有錢人更多,雲繡閣的羽絨生意從第一批東西運過去,一直好的供不應求。
當然,送第一批羽絨製品過去的時候,果兒便特地給沈默和李成各自準備了一套羽絨被和羽絨服,想必二位大人收到後會很滿意吧?
長陵指揮使司,沈默手撫著剛送來的羽絨被,腦子裡閃現出小丫頭靈動狡黠的小表情。回萊陽也有幾個月了,中間連一封信都沒有,他還以為小丫頭已經把他拋之腦後了。
還算是有良心,有了新鮮東西知道想著他,據說這種鴨絨做的被子和衣服去年在萊陽城賣的特別火爆,表妹沈瑩成親時,舅母就給她準備了好幾套羽絨被陪嫁過去。
這被子摸起來又輕又有舒適感,還有這套很合他尺寸的夾襖,據說也是用鴨絨做出來的,真有小丫頭說的那麼好麼?他倒要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