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已經到手的鋪面,果兒飛速盤算起來,除了之前自己出銀子買下做烤鴨鋪的那家鋪面,如今實實在在又新添了三處,皆是帶著院子的好地段,得好好安排一下。
新添置的這三家鋪面,果兒選了最大的那家準備用來做繡品鋪,這是一座二層樓面還帶著後院的商鋪,地段又好,果兒決定開一個如萊陽錦繡坊那樣,在城中數一數二專門賺有錢人生意的高檔繡坊;
另兩處鋪面也在鬧市中間,一處用來專做玩具生意,另一處就做姚記的雜貨鋪。
這兩處小一些的鋪面裝修都是七八成新,以前的老闆轉手賣的時候都是連同裡面的家當一起算進去的,所以做玩具鋪和雜貨鋪,銀錢上就不需要他們再有大的投入,只看著添置一些沒有的就可以了。
只那間準備做繡坊的二層鋪面,需要費些銀錢好好拾掇一番,還要廣招繡娘才行,想想接下來還有好多事在等著自己,果兒暗暗給自己打氣。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開始忙忙碌碌收拾鋪面,一面還要騰出時間招掌櫃、賬房、店夥計,還有大量的繡娘,足足忙了半個多月才弄得似模似樣了。
等鋪子的事告一段落,果兒想起還在醫館裡養傷的小花兒兄妹倆,當初說過幾日就去看他們的,誰知這一忙便拖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那男孩兒的傷養的怎麼樣了?
果兒便跟姚二柱說了一聲,帶著一個車伕趕著馬車去了醫館。
進了醫館,那位坐診的中年大夫一下子就認出她來,都這麼長時間了,他還真怕她們不來了,所以一見到果兒忙上前招呼道:
「這位小姐你們可來了,咦?怎麼是你一個人,你家大人來了嗎?」
大夫邊說邊往果兒身後直看。
果兒道:「我家人今天還有事沒有過來,所以就我一個人來看看他們,那孩子好些了嗎?」
雖然果兒看起來比那孩子大不了幾歲,可說出來的話讓中年大夫覺得很是可靠。
中年大夫連連點頭道:「好多了,那孩子身上的傷已經沒事了,只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還需要好好修養一段日子才能徹底長好。」
果兒一聽鬆了口氣,又說了幾句話,便跟著他去了後院紀青養傷的地方。
後院一溜幾間小屋子,都是用木板隔出來供傷重的病人養傷用的,相當於現代的住院部。果兒在大夫的指引下進到其中一間,就見小花兒站在桌前的一張小凳子上,一雙細木棍兒似的小胳膊正吃力地提著一個茶壺往瓷碗裡倒水。
聽見聲音小花兒轉頭望過來,愣愣地看向果兒,似乎不認識她了。
果兒也凝神打量著小花兒,只見小花兒還是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髒髮,身上換了一套看不清顏色的衣褲,比之以前穿的破布,這套衣褲雖然又髒又不合身,但卻能遮住全身很不錯了。
床上的紀青見有人進來也轉頭看了過來,待看清來人他激動地撐著胳膊想要坐起來,嘴裡衝著妹妹喊道:
「小花兒,是咱們的恩人來了,快,快扶我起來。」
養了半個多月的傷,紀青如今已經能用胳膊撐著坐起身了。
「快躺著,不必起來,我就是來看看你們怎麼樣了。」
果兒走上前幫著小花兒把倒好水的粗瓷碗端到紀青面前,看著他喝下去,然後才坐到床邊問道:
「好些了嗎,身上的傷養的怎麼樣了?」
紀青看著面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不禁一陣臉紅,侷促地說道:
「好多了,謝謝你們救了我,那天的事小花兒都跟我說了,要不是你們,我恐怕就被他們打死了,我要是死了,我妹妹可怎麼辦?」
紀青說話的而聲音漸漸低下來,看著妹
妹流露出擔心和憂傷。
果兒一聽也有些難受:「你們還有別的親人嗎?」
紀青眼神黯淡下來,搖搖頭輕聲說道:「沒有了,都死了。」
小花兒安靜地站在一旁睜大眼睛仰頭看著果兒,聽哥哥說的那句都死了的話,小姑娘害怕地看向哥哥。
這段日子她好害怕哥哥跟她的爹孃一樣,閉上眼睛再也不睜開了,所以小花兒一直懂事地呆在屋子裡陪著哥哥,醫館裡的夥計會準時進來給他換藥,還會送吃的喝的,她每天都很努力很努力地照顧哥哥,終於哥哥一天天好起來了。
大夫在一旁插話道:「這位小姐,這孩子身上的傷雖然還沒有好利索,但是離開醫館回去修養的話已經沒有問題了,最多隔半個月來換一次藥即可,你看——」
當初把紀青兄妹留在醫館養傷的時候,這些貴人是給過銀子的,可是紀青當時傷的很嚴重,這些日子給他治病用去的藥材,還有照顧這對兄妹所花費的銀錢已經所剩無幾了,他的醫館也要養家餬口,若是他們再不來,大夫已經考慮過幾日趕人了。
紀青聽懂了大夫的意思,立即窘的漲紅了臉。
這段日子他留在醫館裡養傷,每日醫館給兄妹倆提供的三餐都跟其他人一樣,還給他們兄妹另找了一身衣裳穿,雖然大夫家的娘子嫌棄小花兒髒,勒令她只能待在這間屋子裡,不能出去亂跑,否則沒有她的飯吃。
但是這已經很不錯了,他們本過的是討飯的日子,現在這種有床睡,有飯吃,沒人罵,沒人打的生活對於他們來說跟上了天堂一樣,現在人家治好了他的傷,總不能再賴在這裡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