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信得過蓮繡,見她也說這陳家長子人品、樣貌都是一等一的,心裡便中意了幾分。
待蓮繡娘上陳家把這事一說,陳家人先是激動,再一聽說是姚家的長孫女,更樂了。
那老陳家這兩年也在給兒子陳昇慢慢踅摸親事,皂兒的名聲他們家自然打聽過,可是一打聽,聽說那些上門提親的不乏附近的鄉紳、小富人家,可是姚家人到現在一個都沒看上,陳家人便覺得自家估計也沒什麼希望,便歇了上門提親的心思。
現在見蓮繡孃親自上門說起這事,老陳就知道有門了,第二日便提著重禮正式請蓮繡娘保這個媒。
何氏見對方這麼痛快請人上門提親,心下又滿意了幾分,卻也沒有點頭答應,只說考慮一陣再說。
現在就是那個「考慮」的階段。
兩親家相談甚歡一時忘了時辰,最後姚家人硬是留著程先生夫妻用過了晚飯,才叫大林套上馬車把人送回去了。
忙了一天,總算都歇下了,眾人坐在一起想起今天的這場定親宴還意猶未盡。
姚老爹看著老大兩口子叮囑道:「親事既然定了,後面的事情就抓緊些辦,親家為人不錯,在這一帶是有名望的先生,受人尊敬著呢,咱們別叫人挑出禮數來,依我看,過幾日你就遣媒人上門,商量成親的日子。」
話一說完一屋子人都笑了,姚三柱道:
「爹,您老也太心急了些,才剛定親,人程先生家裡準備嫁妝還得一段日子呢。再說,啥時候成親也要問問咱大林不是?」
說罷姚三柱又衝大林道:「大侄子,你倒是說句話,著急不,著急的話就叫你爺把日子往前定。」.c
一句話說的大林臉上又火辣辣地發燙,低下頭支支吾吾道:
「我,我去外面看看桌椅都收回去了沒有......」
說完拔腿就往外走,跨過門檻時腳下一絆差點摔了出去,樂得屋子裡的人更是合不攏嘴。
陶氏慈愛地看著大孫子的背影道:「你爹說的沒錯,還是早點過去商量成親的日子,親家捨不得女兒很平常,成親的日子往後推幾個月也沒啥,都聽親家的。」
商議完大林的事,姚老爹道:
「過兩天是你們爺爺的祭日,這麼些年了,家裡困難,給他老人家上墳燒紙錢都斷了,這回趁著你們都在家,把之前欠上的都續上,給他老人家先把墳修一修,再燒把紙錢好好拜祭一回,老三、老四,你們倆也多留兩天,等給你們爺爺上完了墳再回鋪子裡去。」
姚老爹口中說的「爺爺」是指他故去的老父親。
姚三柱心裡正想著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找幾個哥們好好喝上一回再走,聞言立馬答應:
「行,都聽爹的,這兩天我們就留在家裡,上完墳再走。」
晚上,果兒坐在燈下,看著靜靜躺在桌上的一個信封和一個小匣子發呆。
小匣子是張子彭送來的,而信封則是李成白天塞給她的,說是尾款。
果兒盯著這封信半天沒動,就那麼點兒松花蛋,每次都是現結,什麼時候有尾款了?果兒直覺這封信有危險,該不會是某人又給自己下了什麼危險的套吧?
凝神半天,果兒伸手拿起信封拆開看。
裡面是薄薄的兩頁宣紙,上面第一張竟然是一幅畫,上面畫著幾棵竹子,地上斑駁的竹葉,線條簡單明瞭,就是一副再簡單不過的竹林圖,這什麼意思?
翻到下面一張,竟然只有一個字:繡。
果兒傻眼了,她不甘心地把兩張紙翻來覆去看了個仔細,除了這幅畫和一個字,再沒有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