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巧兒聲音始終柔柔的,臉上掛著和煦的笑意:
「三哥,我跟相公其實都覺得你兩邊來回跑挺辛苦的,要不以後你不用過來了,就在那邊跟嫂子管好繡品鋪,這邊的鋪子有我們兩個看著呢。三哥要是在城裡呆的閒了,還能回村裡好好陪陪公爹跟婆婆,你說是不是?」
姚三柱聽著她話裡有話,腦子立馬轉起來了,他睜大眼睛不相信地問道:「你這是第幾回跟我說這話了?咋,你啥意思?你這是打算把我從這兒攆走?」
白巧兒臉上依舊帶著和煦的笑容繼續說道:
「三哥怎麼這麼說,什麼攆不攆的我可沒那意思,我這也是為三哥跟三嫂好不是?咱們一家管一個鋪子,你們守好繡品鋪,我跟相公管好烤鴨鋪,你也不用來回跑......」
「你說什麼屁話呢?你以為我是在給你和老四看鋪子呢,我來回跑我樂意!不是,你回去問問老四,這鋪子是誰名下的,這店裡誰說了算。你一個剛進門沒幾天的小媳婦兒在這瞎咧咧什麼勁兒,沒事回後院做你的飯去。」
不等白巧兒把話說完,姚四柱不耐煩地撂下幾句話,回頭氣哼哼地走了。
白巧兒站在那裡,看著姚三柱離開的背影,眼神不屑,站了一會兒,一扭身子回了後院。
東柳街鋪子裡,果兒還在自己屋裡,便隱約聽到外面姚三柱跟包氏兩人說話的聲音由遠及近,嗯,是爹回來了。
「你說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竟然想把老子攆走,我呸,惹急了老子,把他兩口子都掃地出門,別以為離了老四烤鴨鋪就開不下去了,哼!」
姚三柱一邊走一邊氣哼哼大嗓門嚷著。
包氏的聲音傳來:「她真這麼說的?那真是太過分了,白巧兒她想幹啥?」
果兒開啟房門,就見自己這對爹孃一臉憤憤地走過來,看見果兒,兩個人更是激動地不行。
果兒直接問道:「爹,娘,出什麼事了?」
姚三柱搶先說道:「閨女,我跟你說,老四那個媳婦兒不是個好的!你不知道她今天跟我說了啥,」
「爹,娘,咱還是進屋裡說罷。」
見姚三柱站在院子準備長篇大論,果兒趕緊打斷他的話。
包氏也醒悟過來:「對,對,先進屋去,街坊鄰居聽見了不好看。」
三人進了果兒的屋子,姚三柱一屁股做到炕沿,端起果兒給他倒的一杯熱水仰著脖子一飲而盡,這才開始細細說起來。
原來白巧兒今天跟姚三柱說的話,真不是第一回了,起初姚三柱以為她不過是隨口說說客氣話,可是次數多了,依他的腦子很快感覺出這事不對勁兒。
姚四柱成婚後,便帶著媳婦白巧兒在烤鴨鋪裡住下,白天姚四柱帶著幾個夥計每日做他的烤鴨,白巧兒也不閒著,自覺到前頭鋪子裡看生意。
鋪子裡本來就僱著賬房跟幾個夥計,姚三柱自然不會親自動手做事,只忙著招呼來進貨的掌櫃和小老闆,負責人情方面的往來,現在多一個白巧兒,更沒什麼事可做。
姚三柱為人處世大大咧咧,想什麼就說什麼,便跟白巧兒直言,讓她不用在鋪子裡拋頭露面,就呆在後院收拾收拾屋子,給大傢伙做做飯就成。
許是剛嫁過來,白巧兒一個新媳婦也沒說什麼,便聽話去後院了。
隨著日子漸漸過去,白巧兒如今已經很適應鋪子裡的生活,手上的事情一做完,便往前面鋪子跑。
姚三柱起初不在意,見白巧兒樂意替他看著鋪子,他還樂的清閒。可是現在想來,姚三柱已經不那麼樂觀了,怪不得這女人總勸他沒事多陪陪三嫂,感情是想要把他從烤鴨鋪攆出去?
等姚三柱說完,包氏一
下子跳起來:
「這女人什麼意思,才進門幾天就把自己不當外人了?他們難道忘了這烤鴨鋪是怎麼開起來的,沒有咱們閨女,他們兩個這會兒還在鄉下地頭刨食吃呢。還以為這烤鴨鋪是他們那一房的不成?」
姚三柱:「誰說不是?真氣死老子了。」
包氏惡狠狠道:「反了天了,也不想想這鋪子是誰的錢買下的,是誰開的,還有她男人烤鴨子的本事是誰給教出來的,這叫什麼?這叫忘恩負義!」
姚三柱:「誰說不是,我跟你說......」
果兒打斷這對喋喋不休的父母問道:「我四叔呢,他也這麼說嗎?」
姚三柱一瞪眼睛:「老四他敢?他要敢跟我說這話,看老子不揍他,都是他媳婦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