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氏沒吭聲,她一回來就聽說了這事,現在看孫六媳婦鬧成這樣更不想趟這趟渾水了。見兩個嫂子看過來,乾脆抬頭望天。
眾人進了老兩口的屋子,各自找地方默默坐著,都在為剛才的事覺得憋氣。
陶氏坐在炕上一拍大腿:“這叫什麼事?好端端的鬧上門來了,還不知道村裡人在背後咋說咱家。”
姚三柱大大咧咧道:“愛咋說咋說唄,誰叫那婆娘幹活不老實,這事只要咱家立得正,就不怕誰說三道四。”
果兒深覺這回親爹說得有理,不過她現在想的是另一回事:孫六媳婦是怎麼進門的?
她們家自從搬進新宅後,幾個堂兄住在前院,平時大門都關的緊緊的,不會隨便被人闖進來。
於是她抬頭看向大林跟二林問道:“剛才是誰給孫六嬸子開的門?”
大林紅著臉小聲道:“是我開的。”
果兒眉頭又皺在一起,這會兒她不能說大林哥做得不對,可是也該把家裡的規矩立起來了。
想到這裡果兒對大家說道:“我覺得咱家以後要看緊門戶才成,該立的規矩得立起來,不能什麼人都能輕易闖進咱家。”
姚三柱一拍大腿:“對,閨女的話我贊成,咱家現在家大業大,得學學大戶人家的規矩,弄個專門看大門的出來,叫啥來著?對,門房。”
姚鐵柱跟姚二柱互相看了看,姚二柱遲疑著說道:“僱個門房的話,不是又要買人?”
果兒:“二伯,也不用買人,咱家有現成的。”
眾人聽了這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搞不懂果兒準備叫誰來當這個門房,姚三柱想起自己在城裡鬧得那一出,心裡不禁咯噔一下,不會這麼倒黴吧?這坑爹的閨女。
果兒:“就是給咱家看荷塘的李爺爺。眼下荷塘裡的魚賣完了,蓮藕也所剩不多,乾脆叫人全挖出來存著自家吃,荷塘那邊不用再守著,叫李爺爺跟他的小外孫搬到新宅的前院,掃掃院子看著大門,爺,您覺得怎麼樣?”
姚老爹慢騰騰道:“也好,搬進來就在咱家吃飯,大門處有他們祖孫看著咱們放心,也省得每月再給他們送米麵過去。”
姚三柱悄悄鬆了口氣,忙接著果兒的話道:“我贊成!”
下午,孫六媳婦又哭哭啼啼過來了,這回無論她在門外怎麼哭,也沒人給她開門,孫六媳婦只好跪在姚家大門口哀哀哭泣。
上午她過來鬧了半天姚家人無動於衷,就連包氏這個所謂的好朋友都不幫她說話,孫六媳婦只好使出最後一招,尋死,誰想到她都說了要去跳河,姚家人竟然每一個追出來攔著她的。 @
沒辦法,總不能真跳,這麼冷的天兒,她只好繞了一圈路哭著回家去。
可是家裡那個老虔婆見她灰溜溜回來,就知道事情辦砸了,叉著腰又是一頓破口大罵,連晌午飯都沒給她吃。
沒辦法,她只好豁出臉面再次求上門。這回她真心沒想著胡攪蠻纏,只要姚家肯原諒她,叫她幹什麼都成。
村裡趕過來看熱鬧的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看笑話,她也不顧上了,規規矩矩跪在地上抹眼淚。
果兒對這。
人一點也不同情,她這麼做就是讓所有人都看著,拿主家不當一回事是個什麼下場。
姚家人從姚老爹往下,以前給村裡人的印象就是人老實,好說話,現在開起了作坊僱了這麼多人,還保持以和為貴以禮待人,這樣下去是不行的,要讓給她家打工的人有敬畏之心,以後作坊管理起來才更順利。
可是孫六媳婦一直跪在外面也不是個事,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時間長了,大傢伙心裡的天平,自然會傾向到表象可憐的那一方。
所以在何氏、劉氏跟包氏過來問她意見的時候,果兒說道:“出去跟她說,作坊是指定不會再要她的,不過看在她家公婆長輩的面子上,過些日子叫他男人孫六到作坊來上工。&n ”
何氏幾個聽了連連點頭,覺得這主意不錯,既沒有姑息孫六媳婦,也給了孫六家臺階下,鄉里鄉親的不至於完全撕破臉。
三個妯裡往前院走去,路上包氏還交代兩個嫂子:“一會兒咱們說話的時候大聲點兒,要叫全村都聽見,你們倆聽我的......”
孫六媳婦的事情很快平息,過了幾日,姚鐵柱出面讓孫六做了姚家的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