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見狀上前勸道:
“會不會是那銀匠師傅故意說謊?這些做銀匠的可不一定都是老實人,說不定是想坑你。”
包氏狠狠甩了一把鼻涕眼淚,吼道:
“怎麼可能?我當時就不信,又去了城裡最大的銀樓,那銀樓裡的師傅也說是假的,就面上包了一層銀,裡面是銅的!哎呦,真是丟死人了,我不活了。”
包氏之前有多神氣,現在就覺得有多現眼,坐在地上不顧形象地大哭起來。
眾人目光紛紛朝姚三柱看去。
果兒也冷眼看向抱著腦袋蹲地上裝死的姚三柱,就他這幅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果兒感覺頭上被人敲了一悶棍,直到現在腦子還嗡嗡作響,看來是自己用錯方法了。
見陶氏還要護著兒子去罵包氏,姚老爹開口喝道:
“夠了,都給老子消停些,還怕村裡人都聽不見是咋的?老三,你他孃的給老子滾過來。”
姚三柱聽見老爹的聲音,身子一個哆嗦,慢吞吞站了起來。大家看他這心虛的模樣,就知道包氏沒有撒謊,忍不住都嘆了口氣。
姚老爹臉色鐵青朝主院走去,姚三柱磨磨蹭蹭跟在後面,陶氏氣得在後頭捶著兒子的後背:
“你這個不省心的,剛好了兩天又捅婁子出來,一兩的銀子你敢說十兩,看這回你爹咋收拾你......”
老大老二兩房人也怕老爺子氣出個好歹,都跟著過去。何氏跟劉氏則走到包氏身邊安撫她。
主院裡,姚老爹氣得連脫鞋抽兒子的力氣都沒有了,叫人給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中間,指揮老大老二兩個把姚三柱揍了一頓。
完了叫他在院子裡跪著交代怎麼回事。
姚三柱哭喪著臉,他能交代個什麼,不就是想給自個兒身上多裝些銀子麼,誰成想會這麼快露餡兒。
這兩天不過跟朋友出去喝了兩回酒,已經花出去了一大半,又買了銀鐲子,即便是假的,也值快一兩的銀子呢,剩下的一點兒碎銀還都在東跨院那幾株梅花樹下埋著呢。
可是這會兒老爺子在氣頭上,他怎麼也得好好認個錯:
“爹,我錯了,我錯就錯在不該騙我媳婦兒,好不容易閨女見我辛苦幹活,孝敬我倆錢兒花,我有心給媳婦買鐲子戴,可是也想孝敬爹孃,就想著省些銀子下來,過幾日給我娘買對金耳環戴,還想給爹也買個啥,就當是兒子的一片孝心了......”
姚三柱絮絮叨叨聲淚俱下,聽得陶氏直抹眼睛,可姚老爹越聽越窩火,終於沒忍住,還是脫下鞋子朝腦袋上砸了過去。騙誰呢,滿院子瞅瞅,這些話也就老太婆相信。
果兒心情複雜地去了主院,她是等那邊沒了動靜才過去的。
一進院子,只看了一眼跪在正當中的姚三柱,便一聲不吭朝屋子裡走去。
姚三柱略微抬頭看見閨女過來,想要喊一聲,可是看閨女一點兒都不想搭理他的樣子,無奈地又把頭低下了。
老兩口坐在炕上,姚老爹照舊默默抽著他的旱菸袋,陶氏端坐在那裡也不吭聲,看到果兒進來狠狠瞪了她一眼,都是這個死丫頭惹出來的事,要不是這個死丫頭,她爹也不會好心辦了壞事。
若是這丫頭不給她爹錢花,就是給,也應該少給一些,都不至於成這個樣子。
還有包氏那個不省心的婆娘,就算男人沒給你買足銀的鐲子,也不能這麼鬧騰,這不是成心害她兒子被罰麼?孃兒倆一對不省心的!
陶氏這裡暗自腹誹,果兒則走上前,主要對著姚老爹說道:
“爺,奶,今兒這事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以後我不會這麼慣著我爹了,就算是想孝順我爹,也要當著爺奶的面兒,叫爺奶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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