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明狗是怎麼穿過喀爾喀三部的地盤的?”
桑噶爾臉色徹底垮下來,腦子裡邊卻浮起巨大的問號。
布木布泰也是俏臉失色,不過短短几秒鐘內就已經有了決斷。
“大汗,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布木布泰沉聲說道,“當務之急是趕緊讓卓特巴巴圖爾臺吉召集準噶爾部的護軍,前去迎擊明軍。”
“不惜一切代價,無論如何也要擋住這支明軍。”
“要是讓這支明軍殺到了居延海,我們土默特部和準噶爾部就會損失慘重。”
頓了頓,布木布泰又道:“一旦土默特部和準噶爾部遭受重創,大汗你也就失去了立足草原的根本。”
“閉嘴,這用不著你說。”桑噶爾臉上掠過一抹難堪之色,這種事情居然要由一個女人來提醒自己,這讓桑噶爾感到難為情。
頓了頓,又說道:“讓善巴和鄂木布楚琥爾也召集全部族人。”
土默特部兩翼去年冬天也是在居延海過的冬,更加確切點說,是把布木布泰送來居延海跟桑噶爾完姓之後,兩個部落就留在居延海過冬。
本來打算開春之後再回土默特川,沒想到遇到明軍。
現在明軍來襲,糾集土默特兩翼牧民迎敵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布木布泰當即命守在帳外的巴牙喇拿著金箭去給善巴和鄂木布楚琥爾下令。
桑噶爾也在侍女護侍下披掛完畢,去跟卓特巴巴圖爾召集準噶爾部的騎兵,卓特巴巴圖爾是準噶爾部臺吉巴圖爾琿的庶長子。
目送桑噶爾離開,布木布泰又命另一個巴牙喇將雅布蘭叫來。
“奴才雅布蘭給太后請安。”雅布蘭按著滿清禮儀單手叉地給布木布泰請安。
“免了。”布木布泰一肅手,又道,“鑲黃旗的三百巴牙喇已經整裝完成了嗎?”
“啟稟太后,已經整裝完成。”雅布蘭昂然道,“隨時可以上戰場與明狗決一死戰。”
“不上戰場。”布木布泰眸子裡掠過一抹闇然,搖搖頭說道,“哀家命你速速護著皇上前往金山(今阿爾泰山)暫避。”
“啊?”雅布蘭愕然道,“太后你呢?”
“哀家這次就不能跟著皇上一起走了。”布木布泰輕嘆一聲,又道,“哀家若是跟著皇上一併走了,土默特部怕是頃刻間就會崩潰。”
雅布蘭默然,心下卻道,不是怕是,而是肯定。
若是皇上和太后都走了,土默特左右翼頃刻間就會土崩瓦解。
現如今的外藩蒙古已經不是當初的外藩蒙古了,忠誠和凝聚力已經大不如前。
停頓了數秒,布木布泰又闇然說道:“居延海這一仗若是大清贏了,你再護著皇上回來不遲,若是敗了,若是敗了……”
說到這,布木布泰竟變得有些哽咽。
到底是母子連心,她身上掉下的肉。
今日這一別,或許就是陰陽永隔了。
布木布泰從錦匣裡拿出了一個黃綾包袱。
但是想了想,卻又把黃綾包袱放回了錦匣之中。
“若是敗了,就別停留,護著皇上一直往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