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兩萬騎就從小跑變成了快跑,最後變成了極速衝鋒。這種強度的極速衝鋒,再強壯的戰馬也維持不了太長的時間,等到衝進明軍的中軍,戰馬就會力竭,但是建奴的兩白旗顯然已經顧不上,準備孤注一擲。
“聖上,建奴真準備搏命了。”顧君恩凜然道,
“勝負猶未可知。”
“錯了,右軍師錯矣。”宋獻策卻執著的說道,
“明軍是必敗的。”李自成卻是默不作聲,只是神情複雜的注視著兩白旗的騎兵佇列。
想當年,一片石之戰,他的八萬中權親軍精銳就是在筋疲力竭時,被多爾袞的兩白旗鐵騎給沖垮的,至今想起來,仍感到切膚之痛。
……
“聖上,兩白旗開始衝鋒了!”高起潛的聲音將崇禎、徐應偉還有王家彥的目光吸引到大陣身後。
回頭看,果然看到原本在千步開外窺伺的兩白旗騎兵,已經排成了五十個左右的騎兵橫陣,向大明中軍發起衝鋒。
“呵呵,來吧,快放馬過來!”崇禎獰笑著說:“準備好當炮灰吧!”徐應偉則迅即衝後陣的山炮兵第1旅以及幾個步兵旅下達了命令。
接到命令之後,山炮兵第1旅的90門2.5寸山地炮立刻壓低射角,以近乎與地面平行的俯仰角對準潮水般掩殺過來的兩白旗。
各個步兵營的步炮總也將虎蹲炮架起。蹲在方陣第一排的步兵也將槍口壓下。
必須蹲著才行,不然炮彈就打著自己人頭上。霎那間,三千多個黑洞洞的槍口已經瞄準前方的建奴。
“穩住,都給我穩住!”坐鎮中軍後部指揮計程車子果然就是閻應元。閻應元戴一頂笠形盔,披一身棉甲再外罩胸甲及背甲,手持一把短銃正在方陣前來回巡視,看到閻應元身影之後,明軍步兵便奇蹟般的鎮定下來。
“炮兵都聽著,不到一百步內不準開火。”
“步兵,不到五十步內不準開火。”
“地雷,建奴迫近到十步再引爆。”
“力爭第一波攻擊就將建奴打殘。”……
“殺啊,殺呀!”拜音圖以斬馬刀遙指前方,發出聲嘶力竭的怒吼。然而他的聲音完全被隆隆的馬蹄聲所遮掩,所以根本沒人能聽到他的怒吼,甚至就連跟在他身後的洪承疇也是聽不見。
不過沒有關係,騎兵的指揮從來就不靠吼。拜音圖催動戰馬極速衝刺,迎面而來的狂風將他的整個臉都吹得完全變形,腳下的大地更如潮水一般倒退。
轉眼間,明軍的中軍本陣已經不到五百步。然而對面陣中卻一片沉寂,明軍的紅衣大炮還有虎蹲炮果然沒有急著發炮,顯然是想等到他們接近之後用百子彈射擊,製造最大殺傷。
這些該死的明狗果然狡猾,心比豺狼還黑。只不過,大清兵這邊也有一樣狡猾的漢臣,能夠得以窺破明狗的險惡用心。
想到這,拜音圖就回過頭,朝洪承疇看去,洪承疇則向拜音圖回了個微笑,彷彿是在跟他說:如何?
下官沒有說錯吧?拜音圖當即收刀回鞘,然後同時舉起雙手。看到這,拜音圖身後跟進的兩黃旗武將便紛紛挽住馬韁。
募然間,拜音圖高舉的雙手用力的壓下來,分別指向東北及東南兩個方向。
下一刻,拜音圖身後跟進的兩黃旗武將便紛紛勒緊馬韁,胯下的戰馬便立刻斜著折向了東北方向又或者東南方向。
緊接著,身後的兩白旗兵也跟著分成兩股。
“吁吁!”拜音圖輕輕喝住戰馬,洪承疇還有十數騎巴牙喇也跟著喝住戰馬。
但是兩白旗的將近兩萬騎兵卻在圖賴、塔瞻、圖海等兩黃旗武將的率領之下,分成兩撥斜著切向明軍中軍本陣的西北角和西南角。
這是洪承疇獻上的對策,避開明軍火力最為密集的正面。從相對空虛的西北角以及西南角,嚮明軍中軍發起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