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給諫有更好的破解之法?”朱慈炯問。
“有啊。”閻應元指了指前方,又接著說道,“建奴不正在用麼。”
“閻給諫是說,我們也修銃臺?”朱慈炯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沒錯,我們也修銃臺。”閻應元伸手在虛空之中畫了一個十字,又說道,“建奴想要修一條縱向的銃臺鏈,把靜海與南邊的青縣連起來,那我們就修一條橫向的銃臺鏈,把陳官屯大營與海岸邊的甜水井據點連成線。”
“看最後是建奴的銃臺鏈將我們的糧道隔斷?”
“還是我們修的銃臺鏈反過來將建奴的銃臺鏈從中間截成兩截?”
頓了頓,閻應元又說道:“野戰我們不怕建奴,修銃臺我們也同樣不憷建奴,建奴能動員多少民夫?能跟大明相比?”
……
在北京。
明軍動用了好幾萬民夫,以朝陽門外的四里橋為起點,分別向著南北兩個方向挖掘封鎖壕,壕溝深兩丈,寬逾六丈。
到現在為止,北邊的封鎖壕已經延伸到安定門外,南邊的封鎖壕也已經延伸到了左安門外,差不多已經圍住了三個之一個北京。
這對北京城內的八旗貴族及漢族官紳造成了很大壓力。
眼睜睜看著明軍的封鎖壕延伸過來,清軍卻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感和頹喪感,無疑是非常折磨人的,於是對多爾袞和洪承疇的不滿情緒再度爆發。
以多鐸為首的八旗貴族的不滿情緒,主要是衝著多爾袞。
但是以孫之獬為首的漢臣以及以張縉彥為首的漢族縉紳,他們的不滿情緒更多的是衝著洪承疇而去,都覺得是洪承疇無能才造成了如今的被動局面。
孫之獬和張縉彥甚至特地跑到睿親王府來向多爾袞告狀。
說是告狀,其實就是進饞言,這也是漢族官員的基本操作。
漢族官員互相間鬥了幾千年,練就了一身黨同伐異的好本事。
“攝政王,奴才有一句忠言,不吐不快。”孫之獬一本正經的道。
“洪承疇此人號稱知兵,其實名不符實,當年剿賊雖然小有勝績,然大半皆是二曹、賀人龍等人之功,洪承疇實無寸功,為大清計,主子需早日撤換洪承疇。”
多爾袞皺著眉頭沒說話,他內心其實挺瞧不上孫之獬,因為這廝沒半點骨氣,當初大清兵剛進北京城,頭一天朝會,這個孫之獬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剃成金錢鼠尾髮式,而且試圖混到滿臣班中,結果被阿濟格一腳踹翻在地。
孫之獬只能灰頭土臉又回到漢臣的班次。
結果漢臣故意緊挨一起,孫之獬擠不進去只能站到班次的最末尾,從此在北京城內淪為了朝臣的笑柄,誰都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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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瞧不上孫之獬是一回事,怎麼對他又是另一回事。
哪怕只是豎立一個榜樣,大清對孫之獬也不能太苛待。
所以多爾袞只能耐著性子聽孫之獬在東暖閣大放厥詞。
但是當孫之獬提出以多鐸替換洪承疇時,多爾袞終於怒了。
“孫之獬!”多爾袞陰森森的盯著孫之獬,“十王許了你多少好處?”
“主子何出此言?”孫之獬趕緊跪倒地上,“奴才並未收受十王半點好處,奴才實在是為了我大清的江山社稷著想,還請主子明察哪。”
“那你就是在教朕做事?”多爾袞眼神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