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曰廣便忍不住向高弘圖投來埋怨的一瞥,我就說操之過急了,這麼點時間,根本來不及運作以及給大家打招呼,現在惹出亂子了吧?
孟兆祥等四人見了卻是精神一振,看來東林黨是真的起內訌了。
這時候,劉宗周又道:“殿下,臣請由刑部、應天府及都察院三堂會審此桉,由應天府主審,刑部及都察院監督。”
“准奏。”朱慈炤打個呵欠道,“還有別的嗎?”
“殿下,內務府不可無主事官員。”戶部尚書張有譽出班奏道,“眼下內務府副主事馬鳴騄下獄待審,內務府諸事項便都停了,但是徐州戰場的建奴可不會跟著停止進攻,聖上以及徐州城內的百餘萬饑民正在嗷嗷待哺,臣請廷推一官員接管內務府。”
朱慈炤有些不以為然:“只不過是個六品主事,哪裡用得著廷推?”
頓了頓,朱慈炤又道:“而且內務府畢竟是內廷機構,並不隸屬於六部管轄,所以這個主事人選需父皇發話才行。”
張有譽不失時機的道:“如此說來,就只能是先由我們戶部暫管。”
朱慈炤聞言輕嗯一聲,正要答應時,卻看見禮部尚書孟兆祥出列。
“殿下。”孟兆祥衝朱慈炤揖了一揖,又對張有譽說,“此事不勞大司徒費心。”
“大宗伯此言差矣。”張有譽怫然道,“戶部掌管大明天下之錢糧,代管內務府之錢糧乃是份所應當,是以此事不敢假借他人之手。”
孟兆祥哂然一笑又從衣袖中取出偽詔:“聖上密詔在此!”
“密詔?”張有譽愣在那裡,高弘圖、姜曰廣等人也是面面相覷,這沒想到。
孟兆祥卻已經展開密詔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戰陣決勝之要,莫重於錢糧;三軍用命之至,莫過於賞賜……內務府副主事馬鳴騄若犯事,太常少卿吳麟徵替之,吳麟徵再犯事,監察御史陳良謨替之可也,陳良謨後吳甘來複替之!”
大殿上頓時一片寂靜,沒想到聖上竟然還留了這麼一手?
高弘圖、姜曰廣還有張有譽等人都是有些傻眼,這怎麼弄?
聖上竟然安排好了接替人選,總不能把吳麟徵他們都抓了吧?
直接不認崇禎的密詔?那就是造反了,他們還沒有這個膽量。
好半晌,高弘圖才道:“大宗伯,此詔真的是聖上所留之密詔?”
“高閣老此話是何意?”孟兆祥怒道,“難道還有人敢矯詔不成?”
這時候,司禮監秉筆太監何志孔已經檢查過詔書,尖著嗓子說道:“詔書末尾及騎縫蓋有皇帝寶璽,系真詔無疑。”
高弘圖等人頓時間無言以對。
朱慈炤又打個哈欠說:“吳麟徵,內務府便交給你了,你需勤懇任事,斷然不可翫忽職守,父皇還有徐州前線百多萬軍民之安危可繫於你身上呢。”
也是難得,這熊孩子心裡居然還惦記著徐州前線的父皇。
“臣領旨。”吳麟徵長揖到地道,“定不負聖上及殿下所託。”
朱慈炤目光轉向何志孔,何志孔便立刻尖著嗓子高喊:“退朝!”
這次朝會,東林黨可以說是贏了,但是也可以說輸了,歸根結底卻還是輸了。
說東林黨贏了,是他們成功的趕走了史可法,高弘圖如願以償的當上了首輔。
說東林黨輸了,是因為今日之後,東林黨就正式分裂,迎來了一個新的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