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演戲之時就演了個全套,枷鎖鐐銬還有牢房都是按照最高的規格。
伍二蛋一時之間找不著鑰匙,閻應元問他道:「二蛋你是怎麼過來的?西城東門這會兒不是應該有建奴守著?」
伍二蛋道:「東門的建奴已經讓鐵柱他們用蒙汗藥放倒了。」
「蒙汗藥?」閻應元和範中傑再次失聲驚呼,這肯定又是冒襄的主意,要壞事,死間計劃之所以厲害,是因為中間環節少,不容易出錯。
可是現在冒襄又加上了蒙汗藥,出錯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
伍二蛋看出兩人的擔心,忙道:「兩位大人不必擔心,把守西城東門的建奴不僅讓鐵柱他們給放倒了,而且都已經幹掉了,現在東門又落入我們手裡。」
輕笑一聲,伍二蛋又接著說道:「我得說一句,閻大人您設計的死間計真厲害,把守西城東門的建奴都被我們騙得死死的,鐵柱兄弟拿來摻了蒙汗藥的酒給他們喝的時候,他們就一點防備都沒有,全都喝了個精光。」
「若是這樣,反而更麻煩。」閻應元急得直跺腳。
「這是為何?」伍二蛋訝然道,「為何會更麻煩?」
範中傑氣道:「其中道理很簡單,用計這種事情,知情的人越多,中間環節越多,就越容易出錯出紕漏。」
閻應元說道:「此次死間計本來只有少數人知曉,也沒中間環節,可是現在讓闢疆兄這麼一搞,知情的鄉勇已經是數以千計,還多了施放蒙汗藥的中間環節,中間但凡要是有個什麼狀況,譬如說建奴突然往城門增兵,直接就會敗露。」
「誰說不是。」範中傑也喟然說道,「此前進西城的建奴足有數千,除了把守東門的百來個建奴,山陽庫、總督行轅還有更多,萬一其他各處的建奴發現異常,此前所有努力就會前功盡棄,闢疆賢弟這次真是太草率了!」
伍二蛋卻笑說道:「沒事,二位大人多慮了。」
範中傑眉頭一皺,又問道:「二蛋,你這話什麼意思?」
伍二蛋手上不停試著鑰匙,口中卻笑著說:「老孫準備了足夠的蒙汗藥,夠把西城建奴全放倒,不出意外的話,這會在府衙、山陽庫還有總督行轅的建奴都已經被老孫、老周他們放倒了,西門的建奴也多半被鐵柱拿藥酒給藥倒,嘿嘿嘿。」
伍二蛋說的老孫,就是孫盛宇,當初應募鄉勇的那個大海寇。
蒙汗藥這種東西,對海寇來說是打家劫舍、殺人放火必備品,參加鄉勇之後也是隨身攜帶,而且還懂得配方,這玩意其實很容易配製。
但是藥效沒傳說中的那麼神奇,頂多就是讓人四肢痠軟無力。
但是聽了伍二蛋的這句話之後,閻應元和範中傑卻面如死灰,如果冒襄只是對西城東門的建奴下手,還是有機會保守秘密。
但現在,恐怕是很難再保守秘密了。
說話間,伍二蛋終於找到鑰匙開啟牢門。
然而還沒有完,閻應元和範中傑脖子上還戴著枷鎖,腳脖子上還戴著腳鐐,腳鐐上還纏著幾十斤重的鎖鏈。
伍二蛋又接著找尋鑰匙。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響起打鬥聲。
「壞了,肯定是蒙汗藥沒有放翻全部建奴。」
範中傑便急得直跺腳:「我就知道用蒙汗藥藥人這種肯定會出事。」
「是啊。」閻應元也是嘆息一聲說,「這種事做得越多越容易出錯,但凡有一個建奴體質強悍藥不倒,又或者有建奴因為偶發的意外沒吃蒙汗藥,直接就露餡。」
說話間,兵器撞擊聲就傳進了地牢,顯然廝殺的雙方已經進入走廊。
伍二蛋趕緊放下鑰匙,又從腰間抽出鐵蒺梨骨朵躲到走廊的拐角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