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年肅然說道:“沒想到,崇禎老兒竟然早有防備。”
“這並不奇怪。”李巖道,“從朝陽門潰圍到北上奇襲昌平,再到翻越燕山然後出人意料的深入察哈爾草原,足見崇禎很善於用兵,以前只是因為在深宮之中沒有施展的機會,這次被咱們大順軍趕出北京卻是有了用武之地。”
“那也沒鳥用,照樣是我大順軍手下敗將。”
李牟已經一臉的躍躍欲試:“兄長,我們也動手吧!”
“我們動什麼手?”李巖卻是絲毫不為所動,“老實待著別動。”
“啊?”李牟便愣在那裡,一臉不解的說道,“兄長,咱們可是答應過關寧軍的。”
“沒錯,我是答應過關寧軍會對蒙古人動手。”李巖點點頭道,“可是我沒有說過具體什麼時候出手,我只說會在關寧軍之後動手,對吧?”
“啊這?”這下連李年也是愣在那裡,這樣好嗎?
李牟道:“兄長,咱們既然簽訂了君子協定就該遵守。”
李巖卻搖搖頭說:“戰場上哪來什麼君子協定,有的不過是爾虞我詐罷了,你們若不想成為失敗者,就得學會兵不厭詐。”
李牟和李年默然。
……
“將軍!”
黑暗中,兀把炭等幾個百戶來到胡心水面前抱胸見禮。
只不過,這些夷丁將領都是剛從冰冷的河水中爬起來,連頭髮都是溼的,就跟一隻只的落湯雞似的。
胡心水道:“兒郎們沒負傷吧?”
“沒有。”兀把炭搖頭道,“兒郎們好著呢,沒有一個負傷的。”
“這就好。”胡心水鬆了口氣,隨即又說道,“讓兒郎們把溼戰袍脫下來抓緊烘乾,另外就是裹上毛氈先暖和一下身子,別凍僵了。”
兀把炭答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胡心水又把目光投向河邊“戰場”。
只見經過小半個時辰的慘烈“衝殺”,關寧鐵騎終於上岸,並且對河岸邊的明軍火槍手以及長矛兵展開了“獵殺”。
戰鬥已經進入尾聲,明軍的抵抗逐漸無力。
這從逐漸變小的戰場喧囂就能感覺得出來。
“聖上,你的引戰之計似乎失敗了。”胡心水看了一眼西北角的流賊軍營,又回過頭對朱高遠說道,“流賊騎兵並未向拱兔部發起攻擊,他們是想等拱兔部落先對關寧軍下手,然後他們最後一個參戰,就能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利益,可是拱兔部落也不傻,也不急著動手,不出意外的話,兩家很可能會繼續保持觀望。”
“果然是兵不厭詐。”朱高遠哂然道,“不過問題不大。”
胡心水的眉頭蹙成一團,這個時候犟嘴又有什麼意義呢?
朱高遠卻也沒多做解釋,扭頭衝高起潛招了招手:“高大伴,你過來。”
高起潛頓時間感覺骨頭都輕了四兩,當下屁顛屁顛來到朱高遠跟前:“萬歲爺,不知道有什麼需要老奴效勞的?”
“你剛才不是說要替朕去死?”
朱高遠淡淡的說道:“現在機會來了。”
“啊?”高起潛當即傻在那,這是怎麼說的?
我剛才說替你去死就是表個態而已,不是真想替你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