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景行居然如同全然不曾察覺一般?
賀雲初疑竇叢生:“沒什麼。”
賀錦繡掂著那一方手絹,滿臉通紅,對其餘的暗流都不曾察覺:“謝過景公子。”
蘇肅也是個懂事的,鬧劇因他而起,他非常抱歉:“七小姐,都怪我不好,我不知道趙前錦會跟到這兒來。”
“無妨。”賀雲初知道他也是嚇著了,這趙前錦一張嘴這麼臭,想來往日也沒少為難過蘇肅。
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不要受影響,堅持本心,沒人能強迫你。”
她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周圍眾人都能聽個清楚。
給來的賓客,是警告。
給同樣在留聽閣中,與蘇肅身份相同的小倌,是底氣和支撐。
雖然但是,衛司韞將她那隻手從礙眼的蘇肅肩上拉回來。
賀雲初一看見他的臉就開始煩:“你到底有沒有事,早點回府吧,您不是日理萬機公務繁忙嗎?總在我這繞著做什麼啊?”
衛司韞冷聲道:“今日的平安脈診了沒有?別胡鬧。”
說完,箍著賀雲初的手腕將人拖走。
他給賀雲初派了個太醫,日日要給她診著脈,安胎的藥材也從各國各地往賀雲初這裡送。
總而言之,賀雲初這半個月不僅擔驚受怕,還飽受那些辛辣苦澀的中藥折磨。
看見衛司韞就像看見一個大藥缸。
礙眼的要死。
但是力氣不敵他,也不知道衛司韞這一下犯了什麼毛病,雖然面無表情,可是賀雲初卻覺得他氣得要死。
掌櫃的被人拖走了。
沒有一個人想或者敢上去搭救一手。
莫景行倒是想跟上去,卻被賀錦繡擋住了去路。
“景公子,我方才在四妹的書閣裡瞧見許多典籍,你若是有興趣,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面前的人跟賀雲初像了三四分,可到底不是一個性子的。
莫景行頓了頓,問道:“四小姐覺得,方才七小姐說的堅守本心,是什麼意思?”
賀錦繡沒料到他會問這一句。
想了良久,試探地回道:“七妹是覺得,人不能丟掉初衷吧,若是方才那蘇肅畏懼強權,沒準趙前錦就得手了。”
“是麼?”
莫景行淡淡一笑。
賀錦繡以為自己說錯了,更加疑惑:“不對嗎?那景公子以為呢?”
莫景行許久未說話。
半晌,他望向方才趙前錦離開的方向,高深莫測道:“我向來不懂什麼本心,做事情隨心所欲慣了,七小姐的言論令我覺得新奇。”
賀錦繡聲音不大:“可我倒是羨慕公子和七妹,你們都是有主意的人,想清楚了什麼就去做了。”
“可是有時候有主意,對某些人來說,也並非是好事。”
賀錦繡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望向他的眼神帶著懵懂。
莫景行微微一笑:“四小姐不必在意,景某有時候神神叨叨。”
第二日一早。
扶風城裡出了件大事。
那位趙府的掌家大少,諢名在外的長子趙前錦,暴斃在了城中某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