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前的卻顯然是一盞盞真實的燈籠,它們被摞在一處,照亮了整個西塘夜景。
街邊叫賣著的小販,拿著草蟈蟈,或者糖人,或者各種模樣的花燈,聲聲吆喝。
“糖人!來看糖人咯,吃一口,來年甜甜蜜蜜!”
“姑娘來買花燈吶?我們今年新樣式,兔子花燈,一會放河裡,您這個定然與眾不同哦!”
“......”
賀雲初看不過來。
她沒有過這樣的機會,能感受這樣直觀盛大的熱鬧欣喜。
突然手裡被塞了一串糖人。
一朵花的樣式,黃色糖漿凝固了,隱約還能照見她的臉。
賀雲初露出今夜第一個笑容。
瞧著那糖人甚是喜歡,不忍下嘴。
這一片區域突然出現兩個長相如此俊俏的人,周圍紛紛有人駐足。
衛司韞卻專注地看著賀雲初嘴角那抹笑。
方才哭的時候讓他覺得頭疼心煩。
如今笑起來,周圍摻雜了聲聲驚豔和誇讚,他卻又想要將人帶回馬車藏起來。
相望不過一瞬。
賀雲初剛要說什麼,後頭卻響起一陣騷動。
“什麼人堵在那?讓開!”
幾乎圍成一個圈的人群朝四散開來,因不知後頭發生什麼,一時都有些恐慌。
衛司韞更是瞬間裹著賀雲初的肩,將她帶到自己身邊。
影衛迅速從暗中湧出,不動聲色地護在兩人周圍。
剛才嚷出聲的人正走到前面,而且不是一個人。
他們匆匆走過,目光掠過站在路旁的衛司韞賀雲初,沒作停留,很快消失在前頭燈火下。
衛司韞是微服出巡,影衛也是偽裝成普通人。
他的身份沒有亮在明面上,倒是無甚所謂。
可是——
方才那幫人顯然有異樣。
西陵都是中原長相,眉骨平坦,眉峰柔和,連帶著眉眼看人也不帶什麼攻擊性。
方才那幾個人身上卻有明顯裝扮過的痕跡,即便長相有掩蓋,可是望過來的眼神,卻讓衛司韞覺得凶氣迸現。
賀雲初的視線也堪堪從那收回,低聲呢喃:“這人口音有點奇怪。”
她以往跟著考古隊跑過不少地方,對口音還算敏感。
方才那人,雖然一口漢話,可聽在耳朵裡,莫名令她有些彆扭。
衛司韞驚於她的敏銳:“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