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怯怯地摟著賀雲初的脖子,臉上花的跟小灰貓似的,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裡回魂:“孃親。”
這艘船令她產生極大的不安全感,遇到的人,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都感覺很怪異。
所以她很不安,平常很聽話懂事的,今天黏在賀雲初身上不肯下來。
“是傷口疼嗎?”賀雲初摸著她被抓破了一道口子的脖子,小嫩肉經不起打架,傷口周圍都微微紅腫起來。
賀雲初有些納悶:“明明瞧著比你還小,動手怎麼這麼粗魯,沒事了哈,孃親在呢。”
“弟弟討厭孃親。”平安小聲地說。
其實也不一定會打起來的,只是平安跟他爭執了一下關於孃親的問題,他沒有孃親,所以才生氣的。
“不管怎麼樣打架都是不對的。”賀雲初回想起那個小不點,人不大,但是脾氣不小,後來平安道歉了,他倒是啞聲不說話了。
莫名好笑。
不大一個人,脾氣怪怪的。
但是想到對方沒有孃親,賀雲初又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上的遺憾太多了,還都是互補的遺憾。
她渴望找到兒子,而那個小不點在渴望母親。
等等——
母親!
賀雲初一晚上被平安出事弄的暈頭轉向,完全忽略了自己上船的初衷!
她明明是追著莫景行來的,因為乞丐說曾經看到過他的蹤跡,但是船上的水手根本毫無人情味,推拒了她找人的請求。
現在想來,那些水手應當也是一夥的。
所以她忽略了莫景行在這條船上的訊息。
那有沒有可能,他當真在這條船上,帶著那個她素未謀面的孩子?
想到這賀雲初有些激動,她焦急地問平安:“你有看清剛剛那個弟弟的臉嗎?他長什麼樣?”
平安莫名賀雲初突然的激動,但是她仔細回想,月光朦朧,後來又掉進那個木坑裡,她只能模糊看到一個影子。
平安誠實地搖搖頭:“看不清。”
賀雲初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即便小不點當真是她的孩子,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跟平安一樣跟莫景行長了一張如出一轍的臉。
更何況平安沒見過衛司韞,即便他長得像衛司韞,平安也分辨不出來。
但是如果真的,那孩子真的是......
賀雲初升起一股濃濃的期待。
帶著這股期待,賀雲初抱著平安又返回了甲板。
可殊不知,她已經被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