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覺自己的思緒跑遠了,回到當下,看著林清檸沉思了半晌。
此時只能祈求用釵環能夠對付過去,將衛司韞和賀雲初的注意力放在找孩子,而不是孩子弄丟的事情上。
“就算是以死明志,你也絕不可說你與此事有關,否則別說是郡主之位,朝堂裡那幫老頭的口水就能將我們梁家淹沒。”
林清檸既然做了這件事,那麼梁家就不可能逃脫干係。
他對衛司韞多有不敬的時候,如今衛司韞羽翼豐滿,難保在兵權的事情上不會有別的主意。
若是因此兵權遭遇抨擊,那就是真正的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所以絕對不能,絕對不可以。
他想通這些,朝副將沈拓吩咐:“將小姐的丫鬟死訊透露出去,謠言就傳,因釵環私下勾結旁人,陷害皇嗣,所以梁府對她進行了處置。”
說到這,梁青竹又想起另一回事:“那孩子的安危你知不知道?”
林清檸搖了搖頭,臉上是深深的恐懼:“我不知道賀雲初為何能查到莫景行的,但是當初他做事本就留下了一些線索,所以我猜那孩子沒有死,莫景行想留著做些別的事。”
落入蘇北人之手,來日若是莫景行要對西陵做什麼,那這個孩子必然就是質子!
可若是死了,他們梁府用一個丫鬟的命也抵不了一個皇子。
所以不論是生是死,他都需要儘快得知,才好做打算!
“沈括,傳令下去,派一隊士兵秘密去趟蘇北,一定要打聽到這個孩子的死活!”
沈括領命就要退下去,他要從門口找兩個人將釵環抬出去。
可是門一開,外頭卻久久不見動靜。
梁青竹與林清檸是背對門口的,梁青竹在琢磨事情,林清檸是不敢再看釵環。
畢竟是跟了她好多年的人,如今死了,還是她親手殺的,說什麼也看不了第二眼。
倒不是因為可惜,而是...害怕那雙沒有閉上的眼。
“你與莫景行傳過的信箋還留著嗎?一封也不能留,全都燒掉!”
林清檸答:“我沒敢留,後面他傳過來的信箋,我都只是匆匆掃了一眼,全都燒成灰了。”
“那就好,”梁青竹眉頭一鬆,這才回過身,想問問怎麼還沒有動靜:“人呢,抬個屍體要多久時間——”
說到這,他話音猛然一頓。
林清檸下意識就是一個回頭,看清門外之後,也猝然頓住了。
包括僵硬在原地的沈括。
林清檸瞳孔慢慢放大,哭過的眼角是紅的,她身上是從未在人前展現過的狼狽和慌亂。
瞳孔裡倒映出衛司韞清晰的身影。
衛司韞揹著手,不知道在那裡已經站了多久。
梁青竹不愧是打仗的,反應非常快,他快步迎出去:“原來是聖上來了,快請聖上去前廳坐。”
梁青竹雖然是這麼說的,可是心底的恐慌一點不比林清檸少。
他來了多久?
目的是什麼?
已經聽到了多少?
方才的最後一句話,衛司韞是不是已經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