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賀雲初是來問罪的,可是事到如今,她一句話還不曾說,倒是被他刺激的雙眼通紅。
那模樣,令梁青竹心底升起一股難以描述的感覺。
“既然將軍覺得我目的不純,那我便不打擾了。”賀雲初將眼眶裡的眼淚忍回去,人往外走。
“你——”
梁青竹想也沒想就抬手去攔。
賀雲初側身躲過,依舊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披著的氅衣顯得人羸弱極了:“告辭。”
她進退有度,哪裡像是蠻橫沒有教養的樣子?!
是誰跟他說這是個蠢笨無腦,任性刁蠻的賀七?
梁青竹感覺自己已然敗下陣來:“方才是我著急了,因你提及莫景行,我只以為你要誣陷我姐姐與蘇北通敵。”
“通敵?誣陷?”賀雲初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堂堂郡主,我誣陷她通敵做什麼?”
“你不是以為你孩子的事與我姐姐有關,處處想要針對她麼?”
賀雲初兩手一攤,苦笑道:“將軍,我手無寸鐵,何時曾向郡主潑過髒水,請你明鑑。”
梁青竹啞口無言。
好像是不曾說過。
這一切似乎都是他因為聽了釵環的片面之詞,做出的一番延伸和想象。
倒是林清檸身邊,他這幾日都差人盯著,未曾發現過異樣。
難不成真的是她想多了?
釵環說衛司韞當著姐姐的面殺了那個穩婆,會不會只是衛司韞給的下馬威,與賀雲初半點關係都無?
畢竟賀雲初站在面前,無論他四面八方怎麼看,都不見得這人會使什麼心計。
便是方才被氣紅了眼,都拼命忍住眼淚。
這人讓他無論如何都懷疑不起來。
而賀雲初顯然是被他的懷疑攪弄的生了氣,說完話不再停留,拎著紅杏離開了梁府。
出了大門,賀雲初袖口輕輕拂過自己的眼角。
紅杏擔心的不得了:“姑娘,咱不值當生氣,這個梁將軍也太不會說話了,擺明了是位高權重,衝我們拿喬呢。”
“生氣?”
賀雲初竟然一改方才柔弱的模樣,微微冷笑出來:“我瞧著是上生氣了麼?”
紅杏雖然詫異,可是哪敢隱瞞:“姑娘這氣生的,我看那梁將軍都怵了,估摸著後悔跟你說話重了呢。”
不過她也是佩服賀雲初。
“姑娘方才那副模樣,隨便換個人來都該哄著呢,天吶,您方才要哭的時候,我都差點哭出來了。”
賀雲初心底冷哼一聲。
“可是姑娘為何不提孩子的事?我以為,以為你急匆匆過來,就是為了孩子呢。”
“已經夠了。”
紅杏越發不解:“啊?什麼夠了?”
“梁青竹會起疑心的。”賀雲初淡淡道。
那句林清檸是否認得蘇北的攝政王,已經足夠梁青竹回味許久了。
她故意裝出林清檸平素的性格,好像什麼都沒說,又好像說了些什麼。
就足夠梁青竹那種大直男想東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