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初心思百轉,找的還是林清檸。
她已經料定孩子的事情跟林清檸脫不了干係,林清檸此時若是知道她找,必然心虛。
而她方才抓到的那個漏洞,恰巧就是要林清檸的心虛。
她雖然沒有見過林清檸幾次,卻也知道這是一個極度自負的女人。
——從小嬌生慣養,父母為了能夠讓她逼禍,還能將她的姓改了,這本身就表示著一種疼愛。
而後又順理成章地得了皇帝的賜封,一個外姓的女人,能夠直接被封為郡主,這不僅僅是她的弟弟有軍功就可以的。
同樣出身將門,孟嬌嬌身為孟柯的親生女兒都沒有這個殊榮。
所以林清檸身上,一定還有些別的手段。
更何況梁青竹能為了她,一回朝就來找自己的麻煩,說明林清檸對弟弟的拿捏也是爐火純青。
如此一個女人,衛司韞沒有答應要娶,也確實挺出乎賀雲初的意料。
再往回說,這麼一個順風順水,明面上看沒有受過任何挫折的姑娘,不與她直接對峙,是得不到想要知道的資訊的。
是非黑白,轉了一個人的口舌,就會變成另外一種意思。
賀雲初暗暗捏緊袖中的手。
她不斷在腦中回想這一個月來,在孩子身上的線索。
記得隱約有一條已經被忽略良久的,衛司韞追查的時候,似乎也提到過。
他說這個被換來的女嬰不像是西陵人。
因為包裹她而來的襁褓不似西陵人慣用的樣式。
衛司韞曾經派了大量的人力去周邊幾個國家搜尋,發現這塊襁褓是一塊異族的滕文。
可是民族卻不是單一存在的,除了西陵,幾乎每一個國家都有。
所以只能斷定這個孩子的母親大概是個異族姑娘,卻不能斷定她來自哪個國家。
而賀雲初結合方才自己在懷裡看見的女嬰的臉,再將現有的線索串聯一遍,一個答案几乎就要呼之欲出了。
那守衛見她打定主要見人,又不敢真的趕她走,只能與同伴咕噥商量了一番。
而後分出一人入內稟報。
不多時他就回來了,如賀雲初所料,說的是:“我家郡主說,她今日身子不便,改日自去拜訪七小姐,還請七小姐先回吧。”
先回?
她既然來了,就沒有無功而返的道理。
賀雲初一陣輕笑:“郡主病了那我便探病,你們梁府沒有要將探病的人拒之門外的道理吧,或者你通稟一下你家將軍,就說我有他想知道的事情,要與他商議。”
方才那個回覆,不用說賀雲初也知道是梁青竹的意思。
這人護姐倒真是不一般。
守衛面露為難,拿不定主意又跑了一趟。
府內的梁青竹聽完,一拍扶手站起來:“她什麼意思?本將還未找她,她倒是眼巴巴的找上門來!”
副將道:“將軍不若不還一見吧,這女人,不簡單。”
“你們道聖上能看上什麼樣的女人?不過是個禍國殃民的狐媚子,行啊,她偏要來尋我的晦氣,那我就見一見!”
大門開啟,守衛匆匆而來,請賀雲初進去。
丫鬟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賀雲初的衣袖,有些不安。
這將軍府一副森嚴氣派,守衛都不苟言笑,令她徒然地生出幾分惶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