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太久了,意識還是一點點變得模糊。
直到睡著,賀雲初也沒有想出一個答案。
關於衛司韞將天下捧給她,她要不要的起的答案。
天亮了,四面都漏風的牆和熙攘的人潮,太子繼位的訊息不脛而走。
不過午時,幾乎連巷尾的三歲小兒都知道,他們西陵要換一個皇帝了。
只是這位太子上位的方式是在過於離奇,開朝以來幾乎聞所未聞。
於是民間流言傳的愈發離譜,有說太子手段非人,將皇帝逼瘋了的。
更甚者,說皇帝衛凜其實已經被太子殺死,因他早年給太子下連生蠱,太子經過失去孩子這一遭,再也無法忍耐,因此設計殺死了親生父親。
而太后覺得這是天家醜聞,於是匆忙之下只能用太后的身份擬了這道聖旨,企圖遮掩過去。
這條傳言的可信度高,有理有據,是最多人支援的說法。
於是太子韞在民間的聲譽,從手腕極強,到手腕陰毒,一夜之間成了令人忌憚的帝王。
“聽說了沒,我有個親戚在禮部,他們說,聖旨下來幾乎是半夜,禮部尚書幾乎當天就著手了新皇登基的事呢。”
“嗐,雖然太子當皇帝是眾望所歸,但是若他當真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那是不是有些過於殘暴了?”
“太上皇真死了?”
“八九不離十,雖然宮中沒有任何訊息,但是在太子與皇帝密談那夜之後,百官就一個都沒見過他,不是說太后她老人家壓著麼?我猜恐怕是真的死了!”
“太子韞可當真是個人物。”
宗旨朝野內外,對衛司韞褒貶不一,更有甚的,已經議論到皇后之位上。
前皇后鬱慧彌,因衛司韞將連生蠱爆出時,她難辭干係,所以連帶著聲譽受損。
雖然沒有治罪,可是聲勢浩大,她給自己關了禁閉,輕易也不出現在人前了。
似乎知道這場皇位角逐,自己的兒子已經毫無勝算。
只是衛司韞接到過她差人送來的幾次補藥,專門治女人生產後氣血虧損的。
都是些民間極其不易找到的東西。
衛司韞看過,轉手就讓人送去宮外的宅子,他如今大部分時間宿在賀雲初那裡。
而鬱慧彌的意思也不言而喻。
她在服軟。
自古皇室中多少兄弟自相殘殺的例子,衛司韞掌權,她與衛司閆說不定哪天就被弄死了。
只是不知道衛司韞是顧不上還是根本沒有這個心思。
衛司閆每日依舊去旁聽些朝事,手上積攢了些地方的政務,衛司韞不發話,似乎全然由著他去。
也絲毫不見要殺的意思。
這樣過了半月,鬱慧彌才逐漸放下了心。
在宮中就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她習慣了,也知道孩子的事徹底激怒了衛司韞。
所以她夾起尾巴,要鬱氏一族低調做事。
終於要迎來冬日,衛司韞登基的日子定在十二月初九,黃曆上,萬事皆宜。
西陵要迎來第五個皇帝。
百官朝賀。
就連遠在西北的梁青竹也趕回來朝賀順便述職。
林清檸這些日子瘦了許多,帶著個丫鬟立在宮門前,風吹一陣就要倒似的。
梁青竹翻身下馬,年輕俊朗的容貌被西北的烈日曬成麥色,他揚起一抹笑,快步走來。
“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