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以後,看見奶孃在院子裡喂孩子,賀雲初的目光總會在上面停留許久。
眼睛酸了都不捨得眨眼。
這麼幾次,直到有一次被衛司韞撞見了,他才吩咐奶孃,孩子就在偏院帶著,沒事不要帶到前院來。
這才安生了一陣。
可是賀雲初還是病了,病勢洶洶的。
衛司韞進來時還聽見她粗重的呼吸,似乎是鼻子不舒服,呼吸很重。
他放輕了動作,到床前時慢慢蹲下。
藉著僅剩的一點月光,看著床上迅速消瘦一圈的人。
本就巴掌大的臉,此刻瘦的下巴更尖了,閉起的眼下有一團深陷下去的眼窩。
似乎做夢了,睫毛顫動。
衛司韞去握她晾在被子外的手,摸得一手冰涼,他迅速將她的手蓋進被子。
“不要!”
大約是夢見有人碰她,賀雲初反手在衛司韞手上撓了一下,在他手背上劃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衛司韞忍著疼,眼中的憐惜更甚。
他任由賀雲初抓緊自己的手,緩緩俯下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往後絕不會讓你再受離別之苦,信我。”
近半月,他的難過不亞於賀雲初,無力,扭曲,看見賀雲初的眼淚,他都忍不住想往自己身上捅一刀。
所以他越發想要高位,要讓所有人臣服,不抓在手心,就總會有如此次一般的漏洞。
他瞞著賀雲初血洗了影衛和宅苑,青儷被刑審的只剩半條命。
只有蔡柄知道他變得有多暴戾嗜血,不在賀雲初面前時,隔一里地都能被太子身上閻羅般的氣勢喝退。
除了扶風城之後的東西南北西四個方向,都已經派了暗線出去找。
他前幾年培養起來一隻專門蒐羅民間情報的‘金耳’,如今全都分出去找小皇子。
茫茫如大海撈針。
賀雲初睡眠淺,即便衛司韞的聲響放的低,她也還是醒了。
看見衛司韞的時候有些詫異:“你不是有要事,進宮去了麼?”
她今日一直昏睡,對宮裡的事不知情。
說話的聲音有些啞,衛司韞兌了杯溫水過來,餵了一口方才說話:“我有話跟你說。”
他說著,又沉默了。
燭火噼啪一聲,衛司韞沒想好要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