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中,死屍會說話。
衙役反倒被她這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弄蒙了。
傳聞賀雲初下堂後日漸瘋癲,看來真是不假。
他讓開身,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賀雲初帶回了官府。
紙鳶接手賀雲初第一天,便碰上賀雲初叛逆。
可是眼下也無法。
殿下一大早便啟程去了永州,西北軍務的案子,沒個幾日怕是回不來。
她咬咬牙。
只盼此趟沒事。
屍體被收在仵作間。
古代驗屍極其簡易,除非碰上死因過於離譜無從查證的,才會剖屍。
像這種死因明確的,一般都草草查驗完傷口,轉由專門人探查。
而往往,無頭命案都無疾而終。
因缺少工具,基本抓取不到兇手特徵,所以立案偵查難之又難。
像今日抓取了窗臺上一個腳印,已經實屬不易。
賀雲初站在仵作間。
平常聞著福爾馬林的味道面不改色,如今大約因為懷孕,隱隱有些反胃。
她掀開屍體身上的白布看了一眼。
發現頸邊刀口很大。
“死者男性,”衙役拿著確認的身份名狀過來:“三十五歲,藤田街糧油店租戶,外商,原籍晉北人。”
賀雲初查探了死者的手腳。
腕上有一道馬繩綁過的勒痕。
她看屍體的時候往往很投入,不會放過一絲細節。
可是旁邊的衙役已經不耐:“你說要看屍體,已經破例帶你來看,這會可以接受堂審了吧?”
賀雲初撩手,將白布給死者蓋了回去。
轉身時,她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氣音朝紙鳶低聲:“去將你主子昨日穿的鞋子找來,快!”
紙鳶詫異:“不是主子,主子殺一個區區糧油商人做什麼?”
“凡事講證據,你我說他沒殺,便是沒殺?官府信麼?”
紙鳶氣盛,她想說便是殺了人,殿下也能自行脫罪。
可話到嘴邊,驚覺不妥。
仗勢欺人,不是殿下的作為。
她轉身,吩咐暗處的影衛去辦了。
其實這件事最好是讓‘容錦’自己過來走一遭。
可是賀雲初一不想見他,二覺得這事鬧開不利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