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縱使心內有萬千疑問,關乎賀輕羽,關乎賀雲初,也斷然不會當面問出來。
林清檸自詡跟賀家的女兒不一樣。
賀輕羽就算鍾情殿下,也是個犯蠢的大小姐。
賀雲初就更不用說了,不過是賀逢的一顆棋子,嫁給殿下又被休下堂,也不過是個蠢的。
自己能在衛司韞身邊有一席之地,靠的既不是家世,也不是樣貌。
而是腦子。
她林清檸審時度勢,不是那些深閨中的蠢笨女子。
“殿下方才匆匆離開,可是碰上了什麼急事?”
衛司韞不提賀雲初,她自然也不會去提。
有些事要知道,她可以自己查。
衛司韞將手上的帕子扔給蔡柄,回道:“嗯,急事。”
林清檸識趣地不再問。
她問另一樁:“殿下,方才的事情我們談了一半,您看是否繼續?”
別苑很大,亭臺樓閣,曲水流觴。
管家迎上前,說已經給主子置備了茶點。
衛司韞跨步過去,隨口問:“說到哪了?”
“冬糧。”林清檸跟過去:“今年西北鬧時疫,青竹寫了私信給我,收到的冬糧一半都摻了糠。”
衛司韞撩袍坐下,示意林清檸繼續。
“殿下,將士是國之根本,時疫之下本就民生疾苦,將士們若都吃不飽飯,邊關憂矣!”
西北軍務本不是林清檸可以置喙的,不過很少人知道,那駐地的將領梁青竹,是她的親弟弟。
她本姓梁,因算命說本姓難養,父母才將她過繼他人。
後來梁家驟縫劫難,父母雙亡。
只留下一對異性兄妹。
林清檸授封郡主,其實並非父母福廕,全是因親生弟弟。
梁青竹早早上了戰場,是戰功顯赫的少年將軍。
因此,衛凜不敢薄待他的親姊姊。
林清檸一番話,頗為令人動容。
衛司韞卻穩坐原地,面上看不出喜怒。
他反問:“你覺得當如何?”
林清檸倏然跪下,聲音悽楚:“殿下,如今殿下掌著朝事,不日之後,便是大統在握,西北之事,必然是有朝臣從中作梗,想要賺取餉銀,殿下若以雷霆之舉整肅朝綱,那西北軍,定然以殿下為首。”
蔡柄聽完這話,大氣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