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低頭撥了撥手上珠串,心道。
原來這手串還有此等用處,莫怪乎帝君臨走之前,還特意叮囑她隨身帶著。
“你且安心歇息,過幾日,我們便可回去了。”
冉冉先是疑惑地看著子清,而後恍然大悟般,問道,“帝君莫不是……尋到薰華草了?”
子清微微頷首,“正是。”
冉冉聞言,忽地默了會兒,道,“帝君可否帶我一同前往?”
子清這些時日也大約摸透了對方性子,故未猶豫,直接應了聲好。
“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子清見冉冉眉間仍有疲態,起身替她掖了掖被子,便起身準備離開。方起身走了幾步,便聽到身後有人問他。
“帝君……今日去了哪裡?”
子清身形微動,轉身,一臉坦然地注視著對方,“皇宮。”
冉冉才問出口,便有些後悔。
帝君之事,她本不該過問,只是晨間外面傳來不少動靜,她著實有些好奇,才會有此一問。但帝君這答案,倒也令她有些出乎意料。
“可還記得客棧遇見的那兩位女子?”
冉冉自是記得,容貌出眾,見之不忘。
“一位是當今月容長公主,另一位是前驃騎大將軍遺女昭慶公主。”
冉冉怔住,自她到這君子國以來,曾在街坊聽聞過不少關於長公主之事。
十年前,前國君駕崩,太子年幼,尚不能親政。當時,內有四王爺對帝位虎視眈眈,外有黎國經年侵擾。就在那時,剛過及笄之歲的月容長公主站了出來,開科舉,廢世襲,任人唯賢,短短几年,君子國一改往日氣象,國運漸昌。後來,朝中反對長公主之聲逐漸消散,大臣們無一不對這位長公主折服。
三年前,黎國壓境,前驃騎大將軍郡晚請命親率五萬士兵迎戰對方二十萬大軍。當時世人都覺得,驃騎大將軍縱使兵法精妙,但以一敵四終歸還是勉強了些。果不其然,邊關初始還有軍報傳來,然而一個月後,便再沒了訊息。彼時朝野議論四起,人心惶惶。月容長公主為穩朝綱,以三月為期,責令眾大夫不得擅議邊關戰事。
兩個月後,邊關忽然傳來捷報,驃騎軍大勝,斬殺對方主帥於陣前,滅敵一十五萬。眾人覺得不可思議,直到黎國派了使臣前來主動言和,簽下三十年不犯邊境之約,朝中大臣才紛紛轉了風向,對郡晚大將軍歌功頌德、頂禮膜拜。許是竭慮過甚,郡晚回到君子國之後不過月餘便一病不起、溘然長逝。驃騎大將軍走後,舉國悲慟,以國喪處。這兩年,君子國民富國強,城中百姓無不感念長公主仁政、驃騎大將軍恩德。
“那她們……”冉冉有一下沒一下撥弄著手上烏木手串,糾結著要不要繼續問下去。
子清像是知道對方所惑,道。“她們並不曾為難本君,只是邀本君去宮中閒聊了幾句。”
她方清醒,也無甚必要和她詳述宮中發生之事,不過平添困擾罷了。
冉冉不知對方心中所想,見帝君深色平平,只淡淡哦了一聲。
是她多慮了,帝君修為卓絕,又有何人可為難他。
想到此,冉冉內心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