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陣勢正在互相交鋒,無有承讓,然久而久之,可見六百四十八道劍氣漸有消退之意,不能力敵扶風舞天陣。藉助冰河結界之威,此陣威力更是絕倫,狂風大雪,均有殺勢,實可說是不敗神通。
楊起面色微變,全無料及扶風舞天陣竟能具有如此威力,縱是雙重四劍合璧都奈何不得,眼下已經別無他法。就在楊起尋思如何是好,面對扶風舞天陣的六百四十八道劍氣此刻已然全部消散,楊起的最強神通頃刻被破。
媧止水仍舊面無表情,秋水一去不復返,再次驀然施展,冰河結界之內的溫度驟然下降,如同寒冬臘月將至,楊起只能暗暗著急,全無平日鎮定之色。媧止水在繼秋水一去不復返之後,登時出現在楊起面前,欲要終結此戰。
楊起當即便能知曉對方來意,當下再次施展雙重四劍合璧,以及運用神識舍神劍相輔,兩者相輔相成,勉強招架下來。但媧止水仍舊沒有打算放棄,亦沒有立即擊敗楊起之意,只以冰封凍住楊起雙足,奪下天庚寶劍。
媧止水將天庚劍握在手中,淡淡說道:“你連兵器都在我手上,再也難以發揮出六百四十八道劍氣,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只是面對秋水一去不復返便讓你如此狼狽,若是我的真正手段施展而出,不知又是何等不堪的局面。”
楊起深有自知之明,但他不想放棄,好不容易走到現在,倘若如此放棄,總是心有不甘。但此刻無論他怎麼尋思,都無法與媧止水媲美,更何況媧止水方才提及,其尚有神通未曾施展,相信不會是危言聳聽。
但楊起仍舊聲音堅定的說道:“若是我有放棄之意,早在面對王敗之時便已落敗,因為某些緣故致使,今日一戰,絕不能敗。”既沒有天庚劍,無法施展出愚公六劍,那便只有依靠神識之力與其一戰。
媧止水面若冰霜,絕美的容顏之上沒有半點神色,自若說道:“你的劍已被我奪,不能再行施展劍術神通,如何能與我一戰?況且縱使你有寶劍,亦不能與我逐鬥,此時此刻,更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而又淡淡說道:“結束了,扶風舞天陣。”
舞天陣出,席捲風雪,如若雪浪,鋪天蓋地欲要吞沒楊起,沒有一絲破綻可尋。楊起只能儘量躲避,然後以神識之力招架,方能堅持直至當下。但扶風舞天陣非同小可,絕非浪得虛名,豈是這般輕易招架。只見待得楊起剛好躲避,又有一波捲來,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此往復迴圈,漸漸力不從心。
在座眾人紛紛大驚失色,楊起此刻無疑是強弩之末,在失去天庚劍之後根本不是媧止水的敵手,此戰勝負顯而易見。商若愚等北拙門人暗暗擔憂,田仁書欲要出言奉勸楊起放棄,但卻被商若愚生生打住。
幾位彼岸大能同樣微微變色,顯然媧止水展現出來的實力令他們略略驚訝,以天之驕女形容媧止水,實在合適不過。不過除了聖尊以外,其餘幾位均是替楊起不住感到遺憾,若是楊起修行時間足夠長,此戰勝負怕是尚未可知。
然而在此等生死危急之際,楊起忽然想到白子蘇曾經有言,於是心想:“師尊曾有提及,但凡劍術臻至無我境界,便可達到隨心所欲、無不如意的層次。屆時無論草木花石,萬事萬物,均可為兵。”念及此處,楊起便冷靜下來,忽然伸出食指,喝道:“雙重四劍合璧。”
只見六百四十八道劍氣再次出現,形成威力絕倫的陣勢,將扶風舞天陣招架下來。雖沒有天庚劍那等靈品法寶相輔,但以身軀發出的愚公六劍,可以達到真正人劍合一的境界,力量由心而出,甚是驚人。
楊起方才的領悟,不僅僅是意味著能夠以萬事萬物化為兵器,而是代表著對愚公六劍更高層次的理解。六百四十八道劍氣,相較之前以愚公六劍施展而言,更具威能,頃刻之間,便能與扶風舞天陣相互碰撞。
媧止水絕美的容顏微微失色,她沒有想到楊起在失去天庚劍的情況之下,還能施展雙重四劍合璧,而且威力更甚,著實令人意外。此刻媧止水不住暗暗懊悔,不該搶奪楊起兵器,此人善於絕地逢生,逆境成長,她大意了。
楊起再次打出劍氣,說道:“多謝你助我領悟無劍境界,就在方才,我才能明白,力量真正的源泉,並非來自劍的本身,而是劍主。真正的劍客並非需要一柄絕世好劍,需要的是一顆堅不可摧的劍心。唯有劍心,方能無敵,方能立足劍道之最。”
媧止水不住失聲說道:“當真是好強的學習能力,想不到在那短短生死剎那,你竟能將劍道重新領悟出全新境界,此乃始料未及之事。方才是我大意,不該讓你面臨絕境,否則便不會出現當前的對峙局面。但是,儘管如此,你仍舊不是我的對手。”
楊起盛氣凌人,無劍施展雙重四劍合璧,六百四十八道劍氣縱橫捭闔,遊蕩周間,尤若漫天殺神。媧止水神色從容,再次施展扶風舞天,風雪席捲天下,氣勢如虹,奔向楊起。兩股驚人力量遠遠超乎氣鼎境界,直追山河層次。
無劍有心,無劍有主,人劍合一,是為天道之理。以往的楊起過於在意劍的本身,認為一名好的劍客應當配備一柄好的寶劍,否則當初也不會對青烽劍愛不釋手。然時至今日,就在方才面臨生死險境,令得楊起大徹大悟,劍心,方是劍客源體。
媧止水面色如常,望著楊起,說道:“無劍有心,好一個無劍有心,不得不承認,你未來勢必會是一名絕頂劍客。但今日一戰,你終究沒有任何勝算,你的道,在我眼裡,始終難以構成威脅。接下來,便讓你領教我的真正神通,一道讓你無法絕地逢生的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