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江靳年從書房過來,原本早已躺床上瞌睡的姑娘不知怎的此刻正坐在床上,擰著眉心在想什麼。**她手機重新放回了床頭充電。**但螢幕還亮著,應該是剛掛電話。**江靳年看她幾眼,關上門,朝床邊走過去。**“怎麼了?不是早就嚷著困了?”**沈南枝在想用床上的兩次換書房的一次,到底劃不划算。**看著次數是減少了,但那書桌硬的狗睡都嫌骨頭疼,她不止腰疼,後背也被硌得痠疼得厲害,躺也不是、趴也不是。**別管在書房時的過程怎麼樣,反正事後不怎麼舒坦,沈南枝抱著一段被子,擰著眉抬頭,鬱悶著聲音說:**“腰痠背痛,睡不著。”**江靳年聽出她話中明裡暗裡指使他過去給她按摩的潛臺詞,壓著薄笑,順著她的話音問:**“那我給你揉揉,行嗎?”**沈南枝很快躺下,似乎就是專門在等他這句話。**綿軟的被子被掀開一截,穿著真絲睡裙的姑娘側趴在床上,綢緞般柔軟的髮尾從背側堆垂在床被上,露出瓷白雪膩的後頸。**“這裡還有這邊,都要按。”她用一隻手往後指著需要按揉的地上。**指完,手臂收回,和另一條手臂一塊,墊在下頜下面,等著他過來按。**江靳年眼底寵溺的笑意加深,順著她的意,坐在床邊,按照她給他指的地方,力道適中有度地邊和她說話,邊給她按摩。**窗外的雪下了一夜。**清晨左右,雪才停。**上午八點,晨曦陽光穿過樹梢頂端的霧凇傾灑進庭院,照在臥室拉著窗簾的窗戶玻璃上。**管家指揮著人清掃完外面的雪進來大廳,詢問島臺前的江靳年:**“江總,院子裡的雪,是全部清掃完,還是和上次一樣留一半給夫人?”**江靳年端著水杯,抬著眼皮往外看了眼,淡聲說:“留一半給夫人。”**管家應聲。**在他準備轉身出去時,又聽到江靳年說:**“還有。”**龐管家停步,轉身看過來。**“夫人還沒醒,早餐待會兒再說,不要去打擾夫人。”**“好的,江總。”**還沒到放年假的時候,今天公司有例會,江靳年沒去公司,通知周林將例會改成了線上。**一個小時後,例會開完,瞥著電腦上的時間,江靳年正想去臥室看看沈南枝醒沒醒,還沒起身,書桌另一側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退出郵件,拿過手機看向螢幕,是老宅的來電。**接通,手機放在耳邊。**“媽。”**江母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靳年,枝枝的電話怎麼打不通?是還沒起床?”**江靳年脊骨卸下力,靠在辦公椅上,對那邊道:**“枝枝昨夜睡得有些晚,還沒醒過來,媽找枝枝有事?”**江母剛打電話來的時候是有些擔心的。**兒媳婦的電話打不通,這會兒時間又已經不是很早,她怕是自家兒子和兒媳婦吵架鬧了矛盾,雖然仔細想想,江靳年性子淡雅矜貴,南枝乖巧聽話,他們吵架的機率幾乎小的離譜。**直到親耳聽到江靳年說昨晚睡得晚今天醒得晚才徹底放下心來。**就連語氣,都放鬆不少。**“沒什麼大事,這不快到年底了,事情漸漸多起來了,你和枝枝今天沒安排的話,來老宅吃頓飯,媽找你們說些事情。”**“好,我和枝枝待會兒就過去。”**結束通話電話,江靳年去臥室,剛推開門,就見沈南枝已經睜開眼,正趴在床上看到手機上的未接來電。**聽到開門聲,她回頭,“媽給我打電話了?”**“是打電話了。”他走過來,“媽讓我們過去吃飯。”**江靳年從衣帽間給沈南枝拿來今天要穿的衣服,揉了揉床上姑娘的發,摟著她腰讓她坐起來,拿過衣服給她穿。**“我們枝枝是不是無論幾點睡,都是十點醒?”**“嗯?”沈南枝抬頭。**他低笑,“履行完夫妻義務凌晨一點睡是這個時間醒,昨天十點半就睡了,也是這個時間醒。”**連續將近一週上午十點起床已經快養成習慣的沈南枝:“……”**早上起床晚,來到老宅時時間已經不早。**江母一早讓人按照沈南枝的喜好榨好了果汁。**坐在大廳中,陪著江母說話時,沈南枝捧著果汁眼神不自覺地往大廳外和樓梯口看了好幾次。**注意到她的動作,江靳年偏眸看過來,嗓音壓低,指骨摩挲著茶杯,斂聲問:**“在找誰?”**沈南枝抿了口果汁,小幅度搖頭,“沒找誰……”**交流會回國後,發生的事有點多,沈南枝一直沒怎麼想起來過江庭旭,直到今天來到老宅,才想起來江庭旭和他給她發的有關秦黎的那兩張照片。**馬上就到年底,和江庭旭在江家碰面自然是免不了,但在這種雙方的尷尬還沒完全度過去之前,能少見一次就少見一次自然最好。**“庭旭不在家。”江靳年眉眼偏淡,道:“臘月二十之前不會回來。”**沈南枝有些意外,但與之而來的,是稍稍鬆了口氣。**—**兩天後,顧清禾出院。**有了霍璟承那句‘會盡快搬過去同住’的許諾,從出院開始,顧清禾就開始想即將同居這件事。**回別墅的路上,她想著,霍氏那麼忙,臨近婚禮事情又多,就算霍璟承當著她爸媽的面許下了會盡快搬來的承諾,在臘月十八的婚禮之前,應該也不會特意抽時間在這種最忙的關頭折騰著搬來她這邊。**但沒想到,她剛來到別墅,還沒下車,就遠遠看到別墅門外霍璟承的總助何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