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江寒一記冷眼飛去,道:“是我正好,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祟,也不用擔心選中師姐呢,所以是我,正好。”
應銜月腦子裡飛過到現在為止的所有線索,想要試圖將它們拼湊在一起,然而無可奈可,只因時間太少線索太少,她盯著那散發著紅光的花轎,道:“總之,先去看看吧,也不一定這花轎後面的就一定是兇手,畢竟他出現的這麼突然,就像,在邀請我們一樣。”
越江寒點頭,轉身跨步進入花叢,進而跳入那半浮在空中的紅轎,一瞬間大霧彌漫,氛圍似乎要比剛才更加陰森了,空靈的童子笑聲也時不時在這四周回蕩,大紅色的燈籠也在花轎前點亮,似乎要為眾人指引前路。
“起轎嘍~”
也不知跟著這花轎走了多久,三個人幾乎都不敢吱聲,但對於現在的處境都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裡去。
宋婉歌後牙槽抖了一抖,小聲先打破這一份寂靜道:“這到底是在往哪裡啊?還有為什麼從剛剛起,四周的邪氣就更多了,簡直是燻得人喘不過氣來……”
應銜月咬著唇,一雙杏眼直溜溜瞪著眼前那頂花轎,但也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呼了口氣,略有些煩躁地回應著:“雖然不知道是去哪裡,但是很顯然這邪氣多到這個程度就不對勁兒了。”
賀澄慕在一旁接話:“是了,雖說有魔界這一說,但四界所用都是靈力,只是氣息略有不同,然大多都是純潔的,只有,”他頓了一頓,“只有墮者才會玷汙氣息,形成這所謂的邪氣……”
應銜月汗顏吐槽,“所以這家主人到底是何等墮落啊。”
花轎似乎是個天然的屏障,他聽不到師姐的聲音,也看不到前面究竟是何景色,越江寒已經確定這裡面是一個獨立的空間了。
越江寒按捺住自己跳得很快的心髒,事實上從確認師姐複活的那一刻開始他都是這樣,整個人處於一種不真實的狀態。
心跳之間,他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個夜晚,悽涼恐懼,不願回憶,可那雙釋然的眼眸卻自始至終銘記於心。
師姐不愛他,更談不上恨他,他是知道的,更多時看他都像是在看一種不存在的事物一般,這也就導致從與師姐相遇起他與師姐的距離都猶如隔鏡障目,似近非近。
越江寒笑了,幾乎自嘲地笑了,外面師姐他們也許在抓耳撓腮地思考著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然而裡面他卻不在乎這裡的一切,只是在骯髒地想著該如何讓師姐看到他。
“師姐知道了一定會討厭死我的。”
他低聲地喃喃了一句,而花轎也終於停了下來。
霧氣迷惘得簡直不可思議,所有人都看不到這周遭的邊緣,直到那燈籠中蠟燭剎那點燃,聽風搖曳,這才在火光的映襯下看到了迤邐雪白的宮殿——雪芳殿,只是此時在霧氣的籠罩下像是逐漸被汙染生病了一般,延續烏黑。
“這,這是雪芳君的洞府……”
“難以置信,這簡直不像是個尊者的居住地麼!”宋婉歌嘆息感慨。
“倒像是魔族那種感覺了……”賀澄慕抱臂嘟囔。
應銜月無語:“刻板形象了啊。”
身後花轎上的越江寒那被遮蔽的視線終於明朗,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但目光不由自主地先去追尋那抹靚麗的身影。
身旁的童子緩緩扭頭沖他嘿嘿一笑,“新娘要穿嫁衣哦~”說著給他套上了新娘服。
越江寒:……
賀澄慕已經走到了門前,再回頭嘶了一聲,道:“小越怎麼還沒出來?”
應銜月也有點奇怪,眼前這花轎既然願意讓他們跟上去,那麼證明暫時沒那麼大的惡意,還是說被選中的新娘會出什麼事啊?
這麼一想,應銜月直叫不好,邊喊著:“師弟!你沒事吧?!”邊想著辦法要躍上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結果下一刻,簾子猛地被掀開,顯露出一張散發著陰狠氣息的臉。
只是不同往日,那張臉不再俊俏,而是被畫成了大白臉紅嘴唇紅臉蛋,可怖程度堪比旁邊的童子。
“這……這是……”賀澄慕先發出了聲音,緊接著是一道沖破天際的笑聲,“小越呀哈哈哈哈哈,你這樣子我得笑你一輩子哈哈哈哈哈,這什麼魔鬼死人臉啊哈哈哈哈哈,這要是把你送出去當新娘恐怕得嚇死新郎哈哈哈哈。”
宋婉歌無語地瞥了眼賀澄慕,不自覺地拉遠與他距離,顯然是不想承認這個發癲的家夥是她的侶伴,“我勸你收斂點,越師弟馬上就殺過來了。”
應銜月則是張大嘴巴,眨了眨眼,道:“這,師弟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時一旁的童子咯咯地笑了,“這是主人給新娘的禮物。”
越江寒幾乎眼睛冒光,拎起一隻童子的衣領,低聲怒吼:“你家主人到底是誰?!”
“都到這裡了,還猜不出來麼?”
一陣莫名地笑聲再次響起,伴隨而來的又是那詭異的童謠。
而眼前雪芳殿的大門不知何時已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