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廬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
熟悉弓道的他聽得清晰,這是弓弦斷裂的聲音。
「那個,駱師弟,這個弓好像有點太輕了……」褚瑩瑩抬起手中的弓,有點不好意思。
半石之力,也有個幾十斤,竟然這麼輕易就被褚瑩瑩拉斷了……駱蘆心中有些驚訝,臉上卻沒表現出來,而是伸手將身後的第二張弓遞給她。
「這張弓是我平時練習用的,石力並不算太大,五石左右。」駱蘆覺得從半石直接到五石跨度過大,擔心會傷到褚瑩瑩的信心,便又補充道,「嗯……拉不開也沒關係,只是可以用這張弓測試一下你的臂力,再去挑選合適的……」
「啪」
清清脆脆的聲音,毫無情面地響起。
褚瑩瑩看著手裡直接從中斷成兩截的弓柄,抬頭有些幽怨地看了駱蘆一眼。
你不是說五石嘛,是前一張弓的十倍,所以我才用力的,怎麼感覺還不如半石的……
駱蘆眼角一抽,呆呆看著褚瑩瑩手中的斷弓,有種想捂臉的衝動。
七七不懂這些,只覺得褚瑩瑩好厲害。
江愁若有所思。
莫非這就是火神體質的冰山一角?
看來褚瑩瑩修煉功法的事情也得提前,先讓她把《九轉無極》也練練?
「去挑最重的弓吧。」江愁看向駱蘆說道。
駱蘆有些麻木地應下,帶著褚瑩瑩和七七朝滌心島走去。
江愁沒有跟過去,他還得繼續去城裡找重樓的線索。
這兩天差不多東南兩個城區的酒館茶樓都被他坐遍了,並沒有什麼有用的收穫。
今天他準備去蘇陵郡最繁華的商業街走走,找那裡的店鋪裡碰碰運氣。
晚上再去功法樓看看有沒有適合褚瑩瑩的吐息法。
「斷你手臂的就是他?」
蘇陵郡最大的商業街叫做昌平街,取昌盛安平之意,海水珍珠店就在這條街上。
此時此刻在昌平街的一間幽靜的茶館二樓,靠窗的位置上,一名面色仿若金箔,露出的面板呈現古銅色的中年男人舉起茶杯,餘光瞥著樓下街道上走過的江愁,對面前的金供奉淡淡說道。
金供奉看到江愁,眼神中充滿恨意,只覺得左鍵斷臂處的疼痛再次襲來,握緊右拳,狠聲說道:「就是他!」
「樣貌確實少見,不過周身並無靈力波動,你怎麼會栽在這樣的人手上?」男人只看了江愁一眼就收回目光,淡淡瞥了金供奉一眼,輕啜一口茶,語氣淡淡的,完全沒有在意。
他確實有不在意的資本。
男人是金供奉的同胞大哥,單名一個淵字,在古揚城金家外圍頗有一些地位,前陣子幫內門和古揚城某處堂口牽線立了不小的功勞,特地給他放了幾天假,並傳言上面的人對他很滿意,可能要領他進內門。
金家這樣的龐大家族內部其實和一個宗門很像,一層一層的階級十分森嚴,若是能邁入內門,那跟過去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直接從底層變成了中高層管理層,能管著外圍上千號人,地位高出不止一點半點!
「大哥別小看他,我……我看不透他的實力!」金供奉面色漲紅,但還是開口提醒道。
金淵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裡閃過一絲失望,語氣微冷:「看來這十幾年你遠離家族,都快忘了自己姓什麼。你記住,在這個天下,除了那幾家同行外,沒人值得我們金家重視。」
金供奉呼吸一滯,只感覺自己吸進肺裡的空氣變得像金屬一樣堅硬,硌得胸口劇痛無比,冷汗「唰唰」直流。
「等教訓完此人,我升入內門,就找個機會把你調回來。老和這些低賤之人待在一起,對你不好。」金淵又說道,喝盡杯中茶液。
金供奉一愣,隨即狂喜!
若是能重返金家,他怎麼會願意只在蘇家做個供奉?蘇家和金家,其中差距豈止天地!
「謝,謝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