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察覺到自己在知青隊伍裡的人緣急劇下降,邱絹子安分一陣時間,沒再明目張膽地跟林露不對付。
林露樂得輕鬆自在,她不把邱絹子放在眼裡,但邱絹子就像一隻蚊蟲,嗡嗡嗡地出現,屬實吵人煩人。
現在邱絹子與她井水不犯河水,最好不過了。
日子一點點過去,林露哪怕再嬌弱,骨子裡也有韌性,漸漸適應了當知青的生活。
林露不靠掙工分吃飯,再加上她實在幹不了農活,每天分配的活都盡了自己的一份力,大家上工她也上工,大家放工她也放工,幹多少算多少。
作為生產大隊隊長的魏大福有些頭疼。
要說林露態度有問題、幹活不積極吧,但偏偏林露態度又很端正,對每次分配的任務都沒說什麼不滿的話,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就是吧,她那身體太嬌弱了,肩不扛手不能提的,身子骨又弱,屬於態度積極,但一點用都沒有的那類人。
魏大福還不能逼林露幹完活。
他們大隊又不是什麼黑心肝吃人的地方,不會強制要求一個嬌滴滴的女知青必須幹完活才能吃飯、睡覺,完不成就打罵。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現在不是農忙,不需要搶生產,不然哪裡還有林露這麼輕鬆的時候?
知青下鄉政策執行這麼多年,魏大福處理知青們的事情早有經驗。
像林露這種幹不了活,又不靠工分吃飯的知青,一般會與村裡人搭夥幹活。
村裡人需要工分,有工分就能分得多點的糧食。
條件好的知青不想承擔太過繁重的農務,願意把工分讓出來。
兩方有需求,搭夥幹活的事並不少見,在政策鬆動的現在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魏大福有私心,知道魏肇可能對林露有意思,便安排了林露跟魏肇搭夥幹活。
因為規定了每人每天掙的工分,魏肇幫林露幹活的那部分工分需要暫且記在林露頭上,等年底分賬的時候再算。
聽到這個訊息的林露雙手贊成,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工分都給魏肇。
魏肇也沒有意見。
至於其他人會不會有意見?呵,有意見就來找他。
魏大福管理大隊那麼多年,做這些決定的自信還是有的。
邱絹子的“安分”,以及與魏肇搭夥幹活,林露的生活水平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從一開始上工時候,杏眸裡寫滿了抗拒,步伐越走越慢,慢慢地便落後到大部隊的最後面,到現在每天上工心情都很好,眉眼彎彎的,看著像是一朵山間自由燦漫的花。
整個人的精氣神煥然一新。
林露頭頂草帽,彎腰拔草,態度認真,實則手上沒使多大勁,速度遠遠落後於大部隊。
說是拔草,不如說是在玩草。
對於林露磨洋工的行為,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叫人家跟魏肇搭檔了呢,不耽誤生產的進度就成。
村莊西北角,這裡是生產大隊集體養豬場,屋內有被牆隔成一格一格的豬圈,每一格豬圈裡養幾頭豬,這些豬都是大隊的寶貝。
每天都會安排人給它們餵食、洗豬圈,伺候得好好的,指望著它多長肉。
魏肇打了盆水,蹲在地上洗手。
眉眼微垂,神色認真地洗著手上留的豬食殘汁。
魏擁軍拎著空的豬食桶從屋內走了出來,見魏肇那副樣子,揶揄道:“手洗乾淨了,不去換一身衣服?衣服染上豬圈味,別燻到林知青了。”
養豬場白天黑天都需要有人守著,有一間小屋子用來放東西或者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