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上官蓉都面色沉鬱，眼底好似醞釀著一場暴風雨。
躺在他懷裡的舒婉很安靜，只乖乖地依偎在他懷裡，腳上的鮮血還在一滴滴往下流淌，上官蓉出了宮宴第一時間便將她腳上的鞋子脫了，這才發現裡面藏著很多鋒利的碎瓷片。
“婉婉，很疼吧？”他發現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就算他掩飾得再好，聲音還是止不住地顫抖。
“不疼。”舒婉搖了搖頭，臉上的淚水還未乾，可她終究是沒再哭了。
哭又有什麼用？傷害她的人不會因此而感到後悔反而還會無比痛快，只有在乎她的人才會為她感到痛心和憐惜。
上官是這世上唯一一個對她很好的人了，她不能再讓上官蓉為她擔心。
上官蓉將她抱上了馬車，一雙大手小心地將她鮮血淋漓的腳捧在掌心，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彷彿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上官，我真的不疼。”舒婉眼圈又紅了，可她努力睜著眼睛，生怕下一刻眼淚就要掉下來。
“婉婉，忍著點，我先將羅襪替你脫了。”
“好。”舒婉乖乖地點了點頭。
她知道，瓷片已經深深陷入了肉裡，外面的羅襪已經和傷口粘連在了一起，若是直接脫下勢必會扯動傷口。
想必，還是會很痛的。
想到這，舒婉死死咬住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婉婉，若是疼，你便叫出來，不要憋著。”上官蓉顫抖地，緩慢地褪下她腳上的羅襪。
果然，羅襪已經和傷口緊緊黏在了一起，一動便會牽動傷口，甚至會直接帶出血肉裡的瓷片。
上官蓉深吸了一口氣，久久不能平復翻湧的心緒，只覺得手指愈發的不聽使喚，顫抖得厲害。
舒婉始終不吭一聲，只是嘴唇被她咬出了血。
終於，兩隻腳的羅襪都被褪了下來，上官蓉看著鮮血淋漓的腳掌，裡面還有很多細碎的瓷片還未取出，若要全部取出，需要藉助刀片將傷口割開，一點點夾出來，想必是十分痛苦的。
上官蓉只覺得心口怒火中燒，險些被氣得吐血。
“婉婉，是誰給你送的鞋子？”他儘量放平自己的聲音，生怕自己的怒氣會嚇到她，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憤怒！
如此歹毒的法子竟用在一個弱女子身上，他不敢想象，她穿著這雙鞋子站在大殿中央一遍又一遍的跳舞該是多麼痛苦？
若他去晚了，她的腳豈不是直接廢了？
“告訴我，婉婉，是誰給你準備的這雙鞋子？”
舒婉看著他眼底流露出的心疼，忽然覺得有些感動，更多的卻是委屈和滿腹的心酸。
即便上官蓉要為她打抱不平，可一個女子要如何去與皇家鬥？
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她不想再失去更多……
她搖了搖頭，苦澀地道：“上官，我真的不疼，真的。”
“婉婉，你在怕什麼？”他執意要問個明白，舒婉是真的相信，若上官蓉真的知道是誰在陷害她，依照她對上官蓉的瞭解，她可能會直接提著刀去找淨蘭萱拼命。
可淨蘭萱身後依附的是整個皇家！憑藉上官蓉的勢力如何去鬥？
簡直比登天還難！
“你鬥不過他們的，上官，算了吧。”最終，她垂下頭，眼裡的光逐漸黯淡。
“婉婉，是皇家人做的是嗎？”
舒婉沉默不語。
上官蓉瞭然，神情嚴肅地道：“不就是顛個皇權嗎？又有何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