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煒彤和宋哲遠同時一驚,循聲望去,就見一個瘦小的身影捉著白骨森森的長劍出現在幽暗的燈影下,一雙眸子裡閃著妖冶的兇光,血一般紅。
“奇兒,快跑!快去找徐公!”雷煒彤嘶聲大叫。
“不用了,你給那獨眼老頭送的飯菜裡早就被我下了劇毒,不死也剩半條命了,不會來救你們了。”
宋哲遠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抽出腰間佩刀,一步一步,走近林奇,“病怏怏的麒麟崽子,不好好躲著,也要像你那死鬼老子一樣,來壞我的好事嗎?也罷!既然是你自己要找死,我就成全了你。今晚我在你孃的地裡撒上種,她絕對能懷上一個健健康康的小寶寶,而不是你這種不死不活的病鬼。”
“我要殺了你……”
林奇一字一語的說道,既不是怒火沖天的咆哮,也不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就是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幾乎沒有聲調,沒有語氣,像是海上漂流的冰山,沉靜、寒冷,卻又危險至極。
他的憤怒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極限,竟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怒意了。孱弱的心臟不知是停止跳動了,還是因為跳動得太快而感覺不到。全身冰寒徹骨,如墮冰窖,卻又彷彿處身於岩漿之中,炙熱難當。冷冷熱熱,冰火兩重天,身體直欲爆裂開來。
他忘記了理智,忘記了憤怒,忘記了恐懼,忘記了所有一切,知道的唯有一點,那就是殺了這個人。
“奇兒,快跑啊!你不是他的對手。這人瘋了,他真的會殺了你的。”雷煒彤已經中了毒,爬在地上,幾乎是哭喊出來的。
“來啊!儘管過來啊!林夢龍的孽種,該死的麒麟崽子,被詛咒的一族,天武帝唯一的後人,今天就由我宋哲遠來了結你!殺了你,就算遺臭萬年,在歷史上我也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了。”
宋哲遠面上盡是輕蔑無比的不屑之色,作為高階鷹騎士的他,怎會把區區林奇放在眼裡。他雖說酒色荒淫,可功夫卻從來沒有放下過,實力極強,上百個精英戰士都未必是他的對手,別說是林奇這樣一個病弱的孩子了。
“嗯?不敢過來麼?原來是個膽小鬼啊!既然如此的話,我這就一刀宰了你,你娘還等著我呢!”
他見林奇定定的站著不動,嘲諷一聲,走上前去,揮起手中的彎刃長刀,斬向他的頭顱。
“奇兒!”
雷煒彤淒厲的尖叫。
“咻!”
倏地,林奇一劍刺出,發出尖銳的破空之音。
下一刻,林奇的頭顱並沒有被斬下,宋哲遠慘叫一聲,連退四五步,看著自己被洞穿冒血的右手腕,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鑽心的刺痛和無以復加的震驚,令他一瞬間徹底酒醒過來。他絕不相信自己是被林奇用真本事傷到的,下意識的就認為是因為自己醉酒昏沉,才給了這個小病鬼以可趁之機,意外受了傷。
“小崽子!去死吧!”
將刀換到左手上,宋哲遠再次撲將上去,照林奇頂門一刀劈下。
“嗡鳴!”
鋒利的彎刃破風尖嘯,聲勢驚人。
林奇又一劍刺出,劍鋒斜指向上,快速絕倫,精準至極,乃是他最為擅長的“刺雨式”。
宋哲遠非是等閒之輩,眼看宛如長槍的白骨長劍襲來,後發而先至,馬上就要刺到自己持劍的左手腕,兩眼暴凸,駭然失色,使出畢身功力,揮下的手臂硬生生左移三分,轉而劈向他的肩膀。
然而,他一變,林奇也跟著變,簡直如未卜先知一般,長劍像一條白骨長龍,微微一偏斜,“噗”一聲,仍舊刺中他的手腕,直接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