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白塘街,龔家的鐵門內。
巨大的熔爐之中,爐火正旺,火中放著一個西瓜大小的圓滾滾的鐵球,被燒得赤紅如血,內裡似乎有一個蛇形的暗影在緩緩遊動,散放著妖冶的光芒。
龔婺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鐵球,從一個皮袋裡掏出一粒粒硃紅色鐵屑,不斷的丟到鐵球之上。鐵屑方一接觸到鐵球,其上當即就裂開一條縫隙,恰似張開了一張嘴,將鐵屑給吞吃掉了。
“只有錘,沒有柄,倒是難辦了……”
老頭兒揉揉乾巴巴的下巴,捋捋尖尖的鬍鬚,口中嘀咕道。
“譁!譁!譁!……”
黃小年強壯有力,持續的拉著風箱,裸露的臂膀上一條條的肌肉十分明顯,掛滿了汗珠。
饒是全身上下都是力氣一向任勞任怨但他,這些天來一直賣力的拉風箱,也有些疲了,忍不住開口道:“師父,為什麼不在陶家的烹火池打造這東西呢?那裡的火候比這破爐子可要好上千倍百倍……”
“蠢話,這個我還能不知道嗎?”
龔婺斥了一聲,喃喃道:“鐵樹開花已經是曠世奇珍了,至於這鐵樹結果,為師活了這麼大歲數了,也就年輕的時候在天幽山火焰海見識過一次,燭龍一族的八臂大造師燭千山用那枚果實給藺無疆的兒子藺紅帝打造了風神紀最強十大武器之一的金犼棒。若是讓陶家人知道這鐵樹果實的存在,就算我跟陶階有過命的交情,就算龔陶兩家有著千年來綿延不斷的善緣,陶家人也絕對會不顧一切強行奪去的。”
黃小年是個聰明人不假,但因為閱歷太淺的緣故,實則懵懂,師父所說的話他聽在耳朵裡,只是覺得特別厲害而已,並不明瞭究竟厲害在哪裡。
他猶豫了一下,頗為好奇的問道:“如此珍貴的材料,師父到底是想鑄成什麼東西啊?為誰所鑄啊?”
龔婺淡聲道:“這個你就不要管了,拉好你的風箱就是。”
“喔。”
黃小年悶頭拉風箱不提。
……
因為馬上就要過年了,林奇和汪颺都沒有找事做,厚著臉皮讓白宜男養活,好在白宜男收入不菲,壓力並不大。
汪颺信任林奇,已經被他說動,決定暫且不考慮那負劍遠遊的事情了,打算先見見那位酒仙劍再說。
然而,因為袁九剛遲遲沒有訊息,他們只能耐著性子候著……
每隔兩三天,兩人還會一起到荒山狩獵,並比武切磋,磨礪技藝。
這一日,白宜男正好閒來無事,也跟著林奇二人到雞鳴山。經過漫長的時間,她早已成功破開了星月國女祭司在她身上留下的封印,重新擁有化境初期的修為。
雞鳴山是一片擁有諸多低矮山峰的群山,遠遠看去,彷彿一群朝天高叫的公雞,是以被稱作雞鳴山。
此山貧瘠,靈氣稀薄,不值得開荒拓地,更不足以建立山府,是以十分荒涼,人蹤絕少,正適合作為他們修煉、比武的場地。
此時,林奇和汪颺分立兩座雞頭峰的峰巔,一個手挽勁弓,一個持握寶劍,遙遙相望,展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比試,那就是隔空遠戰!
林奇是一個當之無愧的神射手,一支支羽箭飛越兩峰之間的谷地,接連不斷的刺向汪颺,非但精準,而且蘊含著很強的勁力,防不勝防。
至於汪颺,一方面持雷霆寶劍格擋羽箭,一方面操控風劍朝林奇所在飛去,進行反擊。
“砰!砰!……”
汪颺每一劍揮過,都直接將羽箭擊個粉碎,因為羽箭的速度著實很快,而且是毫不停歇的連珠箭,他必須得使出相當的力道才能保證防守不出現紕漏。
忽然,三支羽箭幾乎箭尾連著箭頭齊齊飛過來,目標卻並非一點,而是三個不同的點,避無可避,正是林奇射術中的絕招,奪命三箭。
“又來這招!”
汪颺豈敢小瞧,寶劍上藍光湛湛,電弧爆射,以令人眼花繚亂的快劍將三箭先後絞碎,未被傷到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