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兵雖封了藍家峒,卻不禁止出入。幾十萬倖存者在這裡生活,砍柴採藥打獵,全要進入山區。如果不許出入,肯定會引起譁變。
因此,苗兵只是把守沿河兩岸,還有在吊橋設下關口,盤查出寨的人。
黎霸心裡清楚,苗兵對自己的身份資訊掌握很少,最關鍵不過兩點,一是漢人,二是光頭。想要矇混過關順利出寨,並不難。
漢人身份好解決,只要換件衣服就行。至於光頭,如果苗寨能買到假髮,這個問題迎刃而解。不過,想在苗寨買假髮,頗有難度。好在這裡生活的不止漢苗兩族,還有其他少數民族。其中,有些特殊風俗的少數民族,恰好能掩飾他的身份。
在黎霸吩咐下,倪宏偉去了集市,也就半個小時,帶回來一套彝族男子衣服。彝族也是雲貴大族,生活在藍家峒的彝人不在少數,多以採藥打獵為生。彝人男子有盤頭的習俗,頭頂留有約三寸長的頭髮一綹,彝語稱為“子爾”。漢語稱“英雄髻”。這是彝族男子顯示神靈的方式,不許任何人觸控。外面以長達丈餘的青或藍、黑色頭巾裹成包頭,形同帽子。
有了這頂包頭帽子,黎霸那大光頭絕對沒人發現,同時有彝人的身份,足以掩人耳目。
在倪宏偉幫手下,黎霸換裝過後,還有油脂鍋灰擦了臉,背上藥簍,活脫脫就是彝家採藥郎。
“小倪,哥這打扮怎樣?”
對著鏡子照了一圈,黎霸自己都有些認不出自己,頗有些滿意。
“哥,這招夠高明!”倪宏偉滿臉佩服。
事不宜遲,既然喬裝打扮好,黎霸決定立刻離開。倪宏偉也背起藥簍,隨他一起出寨。兩人離開家,沿著青石路徑走去,很快來到吊橋。
目光看去。吊橋靠近藍家峒這邊,有大批苗兵把守,設了關卡。進寨不查,離開的人卻要受到盤問。特別是年輕男子。不管哪一族,都要受到嚴格盤查。
“小倪,快教哥幾句日常彝語。”
黎霸瞅了瞅,將倪宏偉拉倒旁邊角落。兩人壓低嗓門,嘀咕了十來分鐘。過後。黎霸走在前面,倪宏偉緊跟在後,結伴朝橋口走去。
“停下!”
在黎霸走到橋口的時候,兩名苗兵示意讓他留步。他們都是典型的白苗漢子,也是主要負責盤查離寨的人。
“兄弟什麼名字?準備去哪兒?”其中一個苗兵目光炯炯,盯向黎霸問道。他說的是漢語,雖然生硬,但是還算流利。藍家峒漢人數量最多,平日打交道,各族都會一點。因為成為通用語。
“阿列阿杰,阿列諾蘇,阿尼啥大拉蘇!”
黎霸嘰裡咕嚕說了一通。這是倪宏偉剛教的彝語,意思是我叫阿杰,彝族人,打算去山裡採藥。“
那苗兵當然從黎霸衣飾辨明身份,此刻聽後,盯了幾眼,沒發現異樣,揮揮手也就放行。他並沒有要求黎霸解開包頭察看。因為雲貴山區各族都知道。彝人男子的“子爾”碰不得,否則會被視為奇恥大辱,遭受最強烈的報復。
“這麼容易過關了!”
黎霸眸中閃過一抹得色。衝那苗兵笑了笑,徑直朝吊橋走去。就在他向前走了沒幾步。迎面過來一名苗女,腰掛彎刀,身材高挑,英姿颯爽,長得極美。
黎霸不自覺多看了兩眼。那苗女烏黑的眼瞳也瞅向他。兩人錯身的時候,那苗女忽然衝他說了句:“脖嘖。卡大拉?”
黎霸聽了一愣。對方的話他沒聽懂說什麼,但是很快反應過來,這苗女是在試探她。
“啊惹子,馬尼炸馬恩!”
他笑嘻嘻回了一句。這句話的意思是阿妹,你長得好漂亮。不管對方說什麼,絕對管用。
果然,那苗女聽後抿嘴一笑,點點頭:“那挪。”翻譯成漢語,就是謝謝的意思。過後,她沒有逗留,大步朝橋口走去。
“小娘們,跟老子來這一套,你還嫩點!”
黎霸瞅了那苗女背影一眼,得意一笑,哼著小曲兒走人。在他還沒走到對岸的時候,倪宏偉已經跟了過來,在身旁壓低嗓門說了句:“哥,知道剛才那苗女是誰?”
“誰啊?”
“白苗蠱女的貼身護衛石珠!”
倪宏偉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說道:“我隨阿彩見過她幾面,聽說她對雲貴山區各族語言都精通……剛才,我真擔心哥你會露陷!”
“怕個鳥!”
黎霸嘿嘿說道:“真露陷,哥打不過他們,想跑誰也攔不住!”這倒不是吹牛逼,他身上有一枚流焰靈籙,情勢危急下,只要引動,想跑誰也抓不住。
“哥你是藝高人膽大啊!”倪宏偉聽了,滿臉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