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個熟人。
在原主的記憶中,闕舟翻找出了眼前少年的名字。
“廖尋,好久不見。”
少年是跟隨父母前兩年才搬來這個地方的,在村子上修了一棟大別墅,很大很大,和村子裡破舊的房屋比起來,他們就像是把城裡面的房子給搬了過來。
原主的爸爸給他們家幫過忙,那時候的原主十幾歲的年紀,跟著一起過去玩,見到了這位村子裡口中的大少爺。
他長得也很貴氣,即便在這裡生活了好幾年,廖尋臉上仍然沒有高原紅,還是面板白皙的很。
對比一下,闕舟覺得自己黑黑的 ,像個小煤炭。
廖尋裂開嘴笑,嘴巴里呵出一口霧氣,氤氳在兩人之間,“好久不見啊,你長高了,你怎麼一個人來這裡了?你爸爸呢?”
他說話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長髮給他增添了一種頹敗感,帶著一點痞氣。
襯得他面前的闕舟看起來更加的‘質樸’了。
“我爸爸最近身體不太好,我撿了點東西,想過來賣,趁著被關起來的時候逃出來的,你回去的時候不要和別人說哦,我看你一個人,下雪了車開不了吧,你跟我一起坐牛車回去吧。”
闕舟的話說的語無倫次的,但廖尋立刻眉頭皺了起來,捕捉到了幾個關鍵資訊,“你被關起來了?為什麼要把你關起來?你爸爸怎麼生病了?”
少女眼中滿是受傷之色,原本清澈如藍天一樣的眼睛,此刻灰敗了下去。
她站在原地沉默,不肯說話。
雖然和闕舟最多隻能算得上是普通鄰居,但是當初他們想要在村子裡做房子,只有闕舟的爸爸很熱心支援他們歡迎他們,還幫他們弄了不少東西,他多關心一些闕叔叔的女兒也是應該的。
廖尋靠近了一些,怕嚇到闕舟,輕聲又問:“你別害怕,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少女一抬頭,眼中掛著明晃晃的眼淚,廖尋更慌了,“你別哭啊,別人以為我欺負你呢。”
“對不起。”闕舟趕緊抹了把眼淚,她咬著下唇道:“我被選中做神女了,昨天祭祀,我和他們說,神明說了會下雪,他們不相信,就把我給關起來了。”
在說到神女兩個字的時候,廖尋頓了頓。
來這個村子之前,他對雪山還是有些嚮往的,即便這裡交通不方便,生活上也不便利,但是比起以前那個地方,這裡遠離紛擾好多了。
但事實證明,有的時候偏僻的地方,會有很多很離譜的事情。
比如選拔神女。
村子裡的那些人覺得被選中神女是好事,這輩子就不用努力,可以躺平了。
但他和他父母都覺得,誰要是當上神女,就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天災人禍系在一個人的身上,這事兒聽著就荒唐。
沒成想,這事情竟然落在自己認識的人身上。
廖尋一時間詞窮,想要罵人,但闕舟在眼前,他又說不出口,想要安慰,又覺得安慰太過蒼白無力。
“沒事,我都跑出來了,你記得不能和他們說哦。”闕舟將眼淚抹去,隨後又笑了笑。
髮絲逆著光變成了金黃色。
廖尋點了點頭,他現在確實也沒辦法回去,昨天突如其來的大雪讓他沒辦法做班車回村子,如果不回去,就要在鎮子上待一段時間,這裡沒什麼認識的人,太不划算。
現在既然有辦法回去,廖尋自然不會拒絕。
牛車在路上緩慢的行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