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森抵達西面後,一定會奇怪為何遲遲都沒接到進攻的命令。
但這已經無所謂了,向東轉的命令已經下達,無法進行更改。
庫斯特早就深思熟慮過,本就極為推崇進攻東面的他,在遇到尼爾森的阻攔後則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怎麼樣,一切都準備好了嗎?”庫斯特問身旁的軍官。
“一切都已做好,我會用命來擔保,軍隊不會有哪怕一個人給尼爾森將軍傳遞任何資訊。”
“那就好。”庫斯特點點頭。相比於外患,他更擔心內憂。
他走出帳外,天空格外晴朗,但庫斯特並不喜歡。
他喜歡的是極其糟糕惡劣的氣候,他完全有能力在這種條件下合理調動軍隊,並確保自己的控制力。
歷經近兩年,他幾乎都是這麼戰勝對手的。在早上只是常規進攻,甚至是坐鎮防禦不進攻;等到夜晚降臨才是突破的好時機。
不久前被包圍的那四個師,也正是在大白天與法軍硬碰硬,結果慘遭包圍,現在還蹲坑裡出不來。
不過今天沒什麼辦法了,三小時之前法軍發動進攻,到現在攻勢已經減弱很多,如果再不採取行動,法軍將會停止進攻並把有效兵力轉移過來。
庫斯特讓他的7個師從東南面進攻,再配合東線友軍分割包圍。倘若期間法軍打算撤退,東線軍將會發起遲滯性的進攻,讓他們動彈不得。
法國不像其他國家,大部分地區都是寬敞的平原,基礎設施也比奧匈帝國和土耳其高加索要好多了,軍隊順著大道走,沒廢多少功夫就行進十幾公里。
庫斯特坐上車,隨即汽車發動,緩緩向東面駛去。他們將要把指揮部往南面遷移。
“請問,先生你知道路嗎?”他遙望兩邊,不經心地問道。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我仍覺得你是在說廢話——對!我一個阿基坦人,會不知道這裡的道路?”司機憤怒地說,轉過頭來,明顯是法國人的面孔。
不過這是庫斯特有意為之,他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也可能是隨便找的計程車司機。
“那你知道這些路都通往哪嗎?”庫斯特手指來指去,司機的目光也跟隨指尖方向看去。
只見筆直的大道上有諸多分岔,還有幾處細小湍流,道路和河流之間夾出一片又一片碧綠的草地,盡顯生機勃勃,只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死在這。
“我建議你還是專心點吧,那些路無論怎麼走,最終都會迴歸大道上。就像你的嘴,無論怎麼說,都只懂一個點。”司機的語氣很不耐煩,似乎再說一句都會激怒他這個不善言語的人,即使他的顧客是名元帥。
聽他如此侮辱自己,庫斯特倒也不介意什麼,只是聳了聳肩,不再說什麼。
他倒是安靜了,可這個司機卻又主動開口說:
“看吧,那是我家鄉,是否美麗?”他的語氣充滿驕傲,但隨後聲音越來越小,十分悲傷地說:
“可惜戰爭把它當成鐵砧來回敲打,已滿是錘痕;可上天卻還要給他潑一盆水,讓它鏽跡斑斑,根本看不出來曾經的美好。”
最後,他又卑微而又真誠懇切地說:
“我也被迫捲入其中,落得一個孤老終生,還要為生活奔波的苦命。我何時像這樣期盼著戰爭地結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