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
“?!”琉璃子準備生氣。
“當然算數。”陳涯說,“只要是和你約定的事,答應過就絕對不會變。”
琉璃子安心地嘆了口氣,幸福地將雙臂掛在他肩膀上:
“那之前答應的事呢?也算數嗎?”
“哪一件?”
“我們在目黑川邊的高坡上,你跟我說的那件事。”
“……”
那是一週前的事。
他和琉璃子剛剛完成了籌劃已久的三角私人病院突入任務,見到淺井松哉嚥氣前的最後一刻。
老爺子竟好像是在等她一樣,病入膏肓時還吊著一口氣不去,一直等到琉璃子出現在他眼前。
儘管他當時已經衰弱到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但琉璃子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就猜到了保險箱的密碼——
不是琉璃子的生日或者是結婚紀念日之類,而是淺井松哉接任三角集團董事長那一天的日期。
“淺井家的人都這樣,心裡沒有別人,只有自己。”——事後琉璃子這樣冷靜地評價道。
不過,從保險箱中拿到的那份遺囑至少證明了一件事,在淺井松哉的心中,除了他自己以外,最終的人是琉璃子。
那份遺囑上寫了很多人的名字,但拿到老爺子遺產大頭的,是琉璃子。
似乎是覺得自己妥善安置了自己的基業,遺囑到琉璃子手中後,淺井松哉便爽快地嚥了氣,沒有留下任何話。
接著田山會的人就反攻回來了,陳涯當即帶著琉璃子閃人了。
好在真島五郎給力,全力發揮戰鬥力的他,就像一臺機甲一樣勢不可擋,一個人愣是擋住了20多人,讓陳涯能帶著琉璃子趁亂逃掉。
之後,兩人乘上下水道事先藏好的摩托,甩開了田山會,甩開了警視廳。
陳涯架著摩托,一路將車開到目黑川岸邊,確定甩開所有尾巴後,才帶琉璃子在山坡上坐了下來,迎著悠然吹來的初夏晚風,兩人一時默然。
這個計劃對於陳涯來說有很多意義,但對於琉璃子來說,更重要的是,從今天開始,她在世上最後的血緣紐帶也斷掉了。
她靠在他懷裡,安安靜靜,劉海迎著微風擺動。
淺井家的人沒有那麼重感情,即使松哉死了,她也不至於觸動到淚流滿面。
但是陳涯知道這不代表她毫無觸動,風中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好像在訴說無言的孤獨感。
這個女孩為了他付出了許多,做出了許多世人難以想象的犧牲。
越是想到這裡,他就越覺得身上負擔沉重。
“從今天起,在這個世界上,琉璃子最親近的人,就只有你了。”琉璃子說。
風吹到臉上很溫柔,風也很懂事。
“你可知道她這個姓氏意味著什麼嗎?那可是室町時代就顯赫起來的豪族,他們家的千金可是宗家單傳,不僅有顯貴血脈,還有傾國姿度,就是這樣一個人,現在在這世上,就只能依靠你了,依靠你一個人。”
琉璃子伸出手指,點在陳涯鼻尖上,臉上似乎有幾分嚴肅,用不太熟練的漢語說著:“你就偷著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