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櫻花樹之間吹起了風。路愛愛坐在窗邊,看著桌上的一顆獼猴桃,發呆中。
這是結束通話陳涯電話的第三天,空氣中漂浮著玉蘭香氣,風也很溫柔。
“唉……”
看著長滿棕毛的獼猴桃,路愛愛幽幽嘆了口氣。
坐在一旁,手中拿著雜誌的閻一婷瞥了她一眼,說:
“這是你今天第7次莫名嘆氣了。”
路愛愛怔怔回過神來,聲音朦朧:“有那麼多次嗎?”
“有,可能比那還多,我才來了一個小時而已。”
“唉……”路愛愛又嘆了口氣,這口氣怨味兒甚至比剛才更濃。
閻一婷闔上了手中雜誌:“到底怎麼了這是?”
路愛愛用手撫住心口位置:“這裡很難受。”
“心肌炎?冠心病?心臟供血不足?”
閻一婷嘴巴微張,她母親有心臟問題,差點裝起搏器,對這方面的疾病查過不少資料。
路愛愛搖頭:“我去檢查過,沒有問題。”
“那為什麼會難受?”
路愛愛目光瞥向窗戶那邊,目光好像望著遙遠的彼方。
但是仔細一看才發現,她看著的是那顆獼猴桃。
“這顆獼猴桃,形狀和他的腦袋很像。”
閻一婷戰術後仰,難以置信地看了她一會兒,隨後小聲問:
“你這種症狀持續多久了?”
“胸口不舒服嗎?大概半個月了。”
“不是,我是說,精神這方面……算了,沒什麼,當我沒說。”
路愛愛名字裡有兩個“愛”字,可是她活到這麼大,一直沒搞明白“愛”是什麼。
她對“愛”這一理念的絕對性認知缺乏,導致她在某些場合顯得十分薄情,會讓一些追求她的純情男生髮出“路愛愛你沒有心”的悲鳴。
對於這些人的意見,路愛愛一笑了之。
如果沒有心,血管裡的血液會由於重力影響聚集在腿部,最後血管爆裂而死。
她當然有心。
當然她也考慮到“沒有心”這個表述方法,有可能是一種修辭,實際上是暗諷她不夠體諒他人。
對於路愛愛來說,修辭是學術的大敵。
這種語言上的不精確,容易造成精神上的散漫和認知上的模湖。
長期用不相干的事物來指代另一件事物,看似降低了認知難度,實際上這種偷懶必然會潛移默化的傷害認知的敏銳度。
——以前的路愛愛就是這麼認為的。
她自認為能夠很好的分清什麼是文學上的修辭,什麼是精確的形容。
在半個月之前,她一直以為“心疼”、“痛心疾首”、“心如刀割”都是文學上的修辭。
直到她看到陳涯和那個女人接吻。
那個時候她真的“心如刀割”起來。
現在看著這顆陳涯腦袋形狀的獼猴桃,她又感到“摧心剖肝”、“悽入肝脾”。
是真正的感受,不是文學上的修辭。
“我前幾天,和他通電話了。”路愛愛手放在腿上,對閻一婷說道,語氣澹澹的,“我說,我們不要再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