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棟看了眼趙遠海,猶豫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是想到,反正這在北辰內部都是公開的秘密,再加上反正這是陳涯的家人,說了也無妨,便道:
“按照法律規定,北辰公司的股份資產肯定要透明,但是由於某些原因,涯哥的身份不能公開,所以他的持股份額是鑽了空子,是繞開了公開範圍的。”
說完,石川棟又補充道:
“而且,他在公司章程中,是‘永久理事長’,擁有決定公司發展的全部權力,不管他的持股佔比是多少。哪怕他只有1%的股份,只要他還在公司,公司的事務就必須由他決定,且任何人都不能彈劾他。”
陳盛感覺自己呼吸都有點艱難了,他好像走在路上突然被一輛他以為是帕薩特的車給撞飛了,落地後才發現那不是帕薩特,那是大眾輝騰。
當然,帕薩特也好,輝騰也好,哪怕是法拉利,都不足以形容事態嚴重性了。他站起身,整個人搖搖欲墜,想去外面透口氣,卻覺得空氣稀薄,隨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
一個身穿西裝剃平頭的男人走出電梯,朝正廳這邊走來。
男人目測30多歲,意氣風發,看上去正是事業有成的年紀,俞淑寧老太太站在門口,一看到他,臉上就露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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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總,您居然親自來了,我們這臉上真是有光啊!”
那男人微微一笑,過來攙住了俞老太太:
“我爸年輕的時候,受過陸老太爺多少幫助啊?我爸來不了,我這做子侄輩的不過來怎麼行?像話嗎?還有,您叫我小左就好,叫我左總,我都不敢喘氣了。”
太奶奶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線,臉上的皺紋顯得更多了:“你別說,你對我們陸家的幫助也不少,說起來,我們還得好好感謝你呢!”
“這是哪兒的話?您跟我呀,就別談什麼感謝不感謝的話了!”
一旁的高委員看著男人,緩緩點了點頭,臉上掛著笑容。
正如其他所有來參加這場壽宴的人一樣,男人的身份也不普通,搬出去能壓倒一片的那種。
男人叫左文宗,泰美集團總裁。
福潤曾經做過一個排行榜,統計了國內身價最高的十個人,左文宗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他是那個排行榜中最年輕的一個。
四大家族裡面,除了軍界的夏家,從商的顧家、秦家、陸家,都是從實業起家的,也同時把控著國內幾個核心板塊的實業,比如能源、運輸、基建等。
如果要辦實業,繞不開這三大世家,而現在新興成長起來的it產業和科技產業,則大多和這三家交集較少。
左文宗的泰美集團,作為一個新興成長起來的行業巨頭,卻和陸家保持著良好的關係,這在新行業創始人當中都算少有。
其原因在於,左文宗的父親,曾經是晉省一名煤礦工人,而陸老太爺,曾經在晉省煤礦掌事多年。
也就是說,左文宗的父親,是陸老太爺的老部下。
因為有這樣一層關係,再加上泰美集團草創之初,陸老太爺曾給它投過一筆錢,所以左文宗和陸家一直保持著良好的關係。
實際上,由於90年代的改制風潮,陸老太爺幫助過很多他的老部下,給出去過很多筆錢,其中大部分都沒有下文。
給左文宗的這筆資金,也只是他的一種生活慣性。他習慣了掏錢去資助那些失業工人,儘管這次是一位工人的兒子。
不過那已經是千禧年之後的事情了,一切都變得規範起來,左文宗是以天使投資的形式處理這筆錢的。
沒想到,在愛華公司的商業大廈坍塌後,這筆錢投資竟然成了陸家的救命稻草。一手許多年前下出去的閒棋,成了維持棋盤上大龍的關鍵棋子。
陸家現在之所以還能維持一定檔次的生活,大半都是靠泰美集團的這筆錢的分紅,如果沒有泰美的分紅,陸家的經營會比現在更為艱難。
寒暄完畢後,高委員的表情變得略微有些嚴肅起來,問道:“昨天北辰釋出的戰略企劃釋出會,你有沒有看過?”
左文宗臉上本來還有笑意,在聽到這句話後,那笑容就如同回暖後窗戶上的水汽一般緩緩消失了。
但他很快就用一種略顯刻意的“無所謂”表情來替換臉上的麻木,語氣故作輕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