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刀冰刃,閃過一道冷光,沒有任何淒厲刀劍之聲,張麻子令我和陸堯激動不已的強大劍招,竟在馮唐秀吉的刀下,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短刀劈砍,以肉眼可見的可怕罡氣迎著如龍劍氣直接劈去,好似驚濤拍岸,風捲飛雪,不費吹灰之力,直接將劍氣之中的霸道真靈輕鬆卸去。
張麻子劍氣化作的真靈卷龍看似幻影磅礴,實則外強中乾,當正面與馮唐秀吉的短刀罡氣相交,我見張麻子握劍的手臂猛烈一震,險些將手中的桃木劍脫手。
好在張麻子反應極快,當強悍的短刀罡氣與其手中桃木劍相迎的剎那,他直接順勢收住劍勢。
若非張麻子審時度勢,在合適的契機下穩住體內真靈收起凌厲劍勢,馮唐秀吉短刀所掀起的毀滅力,能當場廢了張麻子的手。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不足,張麻子落敗收劍時,臉色陰鬱得如同夜幕下的幽暗竹林。
馮唐秀吉自從棄劍學刀,為人津津樂道的混跡之名多來自荒涼大漠。
漠北是大周王朝與蠻夷部族的過渡地帶,每逢秋收,漠北匪患頻發,蠻夷匪徒經常越過大漠攔截商旅,甚至有時趁飛雪連天的惡劣天氣,越過荒漠搶掠大周邊城子民的糧庫。
馮唐秀吉棄劍學刀那幾年,常年混跡荒漠之中,首次握刀便砍了蠻夷匪徒的一位統領,因此他手中之刀所攢下的威名,多拜惹是生非的蠻夷所賜。
馮唐秀吉的驚人刀法源於無數場激烈纏鬥與廝殺,他的高深修為與精湛刀法,並非靈光乍現偶得。
我曾聽聞當年蠻夷與王符岐大軍廝殺,當時在漠北已小有名氣的馮唐秀吉,僅憑一把寬背悍刀,直接從燕山之南,一路劈砍廝殺,破軍三千人,直闖連營八百里,掀翻蠻夷驀首境巔峰猛將數十人,於萬軍之中取蠻夷部族單于首級,此戰的兇險程度和今日與張麻子交手相比,完全不可等同而語!
“你的劍很快!”
馮唐秀吉話鋒一轉,接著又道:“不過我的刀更兇悍霸道!”
張麻子望著手裡的八錢桃木劍,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我明白了……”
至於張麻子明白了什麼,我和陸堯都是一頭霧水,我們只知道他輸了,沒能在馮唐秀吉的刀下挺過一招。
高手與強者之間切磋,不存在拖泥帶水的踟躕,兇險生死只在一念之間,在這一刻,張麻子無疑是完敗!
馮唐秀吉只覺少年士氣瞬間低落許多,至於他一瞬間明白什麼,他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江湖之中,輸贏再尋常不過,他也沒有因為自己勝了一位平平無奇的少年而為此沾沾自喜。
消沉只佔據張麻子的臉片刻,,突然他眼中戰意又起:“明日,再戰!”
“我馮唐秀吉便在這裡等著你再出劍!”
馮唐秀吉有三把刀,外界總說至今無人逼他同時使出三刀,他與呼延灼戰平那場比試中,雙手持刀,依然未曾使出第三刀。
因此世人猜測,他的第三把刀是為戰李承影而準備的,不輕易出刀!
張麻子會敗,早在狗爺的意料之中,他既沒有奇怪,也沒有為此責備張麻子。
待張麻子提劍回到只剩下斷壁殘垣的小院,狗爺這才問張麻子:“你怕了?”
張麻子道:“不怕!”
“當你重新拾起桃木劍,我就知道你必敗無疑……”狗爺一語中的道:“不自信的劍,何以所向無前?”
面對狗爺的這番說辭,陸堯質疑起來:“馮唐秀吉是大盤境修為,距離聖人修為只一步之遙,二人修為懸殊之大,談何一劍破之!”
狗爺沒有理會插嘴伸張正義地陸堯,繼續問道:“馮唐秀吉的短刀只用了兩成實力,感覺如何?”
張麻子一字一句道:“很強!”
“明日再戰,可知如何應對?”
張麻子點頭,漠然轉身回到屋子裡,不知道是自責,還是在尋求明日再戰的辦法。
但我從張麻子的眼神裡,看出了不自信,內心強大如他這般孤冷的年輕翹楚,竟然也有不自信的時候,看來修為懸殊,真的猶如天塹鴻溝,難以憑藉滿腔熱血跨越。
這讓我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如今的缺陷,如若換成是我面對馮唐秀吉這樣的強者,怕早嚇得屁滾尿流毫無戰意可言,更別說懷揣必勝的信念毫無保留地出劍。
狗爺不出手,並不代表狗爺會心安理得躲在院子裡當縮頭龜,他這時望向馮唐秀吉,不忘陰陽怪氣地提醒馮唐秀吉道:“你休要得意,明日出劍定讓你再開眼界!”
馮唐秀吉可不是那麼容易被人唬住,更非初混江湖的小白,他面無懼色道:“我在這裡等著!我很期待匿跡多年的三少爺,會調教出怎樣的翹楚晚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