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日羽事件過去後整整一個月,我都異常忙碌。
原本被窮奇恐嚇欺騙而不願來到田北雜貨的妖怪們,在窮奇被封印後集體出現在店裡,各種奇怪的請求接二連三的擺在我面前,除了正常的寫信以外,想要我幫忙畫一份妖怪年曆的,希望我給除妖人寫停戰書的,拜託我寫家譜的、填歌詞的、畫肖像的,甚至還有妖怪問我能不能幫它剪頭髮...
窮奇的挑唆非但沒有影響到我代筆人的生意,反而更加紅火了...
有求必應的田北雜貨已經在妖怪中傳開,這本該是好事,可太多奇怪的要求讓我實在吃不消,椿也出去遊山玩水了,無奈之下,我只能打電話求助關清,他倒是樂此不疲幫著妖怪們幹這個做那個,但畢竟能看到的妖怪數量有限,所以大部分還得我自己來,在我第N次因為睡過頭而缺席了早晨的專業課後,我做出一個重要決定。
“閉門謝客?”關清把筆記遞給我,“這幾天的筆記,你看完再還我,不著急。”
我趴在桌子上,剛才上課的內容我一點都沒聽進去,全程都在神遊。
“謝啦,”我頭都沒抬的拿住關清的筆記本,“如果再不閉門謝客,我感覺自己就離過勞死不遠了。”
“妖怪們才不會管你吧,”關清說,“寫信的事情你還是不要拒絕,萬一很著急呢,但那種代筆人職責之外的事情你就不要接活兒了。”
我張了個哈欠,身體像灌了鉛水,“也是,啊不行了,我要回去睡覺。”
回到店裡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一個木板,用醒目的紅色大大的在板子上寫了十二個字。
“身體抱恙,寫信排號,其他勿擾。”
天剛剛黑,我就把牌子掛在鈴鐺旁邊的貨櫃上,帶好耳塞,鑽到被子裡,告訴自己天塌了也不要管,期待著能一覺睡到天亮。
半夜,我聽到身邊有無數個竊竊私語的聲音。
“葉克大人這牌子上寫的什麼呀?”
“人類的語言好複雜...好像是不要打擾的意思?”
糟糕,我忘記了我的鋼筆能自動轉換所看之人能看懂的文字,所以妖怪們只能看懂我鋼筆寫出來的字,這個牌子他們是肯定看不懂了。
“他怎麼聽不見我們說話?難道死了?”
“胡說,明明還有呼吸的,哪兒那麼容易就死掉了。”
“可是他連眼鏡都沒戴...難道睡著了?”
我的腦子已經清醒,但眼皮像粘在一起一樣睜不開,身體也違抗大腦的命令,說什麼也不起來。
“不是說人類身體特別嬌弱,很容易生病嗎?”
“欸!你們說葉克大人是不是生病了呀?”
對啊!我就是生病了啊!所以說你們讓我休息幾天吧...
“看樣子是啊,眉頭皺的那麼緊,應該是不舒服?”
“沒錯!肯定是不舒服了,葉克大人最近太辛苦了。”
咦?這些妖怪竟然感覺到了?
“那我們都三四天以後再來吧?讓葉克大人好好休息休息。”
“就是就是,都散了吧散了吧,別吵醒他。”
“我們留個言給他吧,不然他發現我們這幾天都沒來會寂寞的。”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屋裡又安靜了下來,過了好一陣,確定已經沒有妖怪在店裡,我偷偷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