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到了晚上,夢還在繼續。
這一次,白衣男子和紅衣男子共同出現在我的夢中。
我終於看清了這二人的臉龐,白衣俊秀俏麗、面如冠玉、溫文爾雅,紅衣稜角分明、身軀凜凜、相貌堂堂,夢中的兩人似乎為了什麼事情在爭吵,紅衣手腳並用的不停比劃著,明明高大威武卻看起來像一個著急的孩子在辯解一樣,白衣眉頭微皺,一言不發。緊接著,紅白二人突然消失,前兩日出現的古樹印入眼簾,扶桑的葉子逐漸掉落,若木的枝條開始枯萎,夢的最後,巨大的伐木機轟鳴不息,兩個古樹相繼倒下。
我又一次在凌晨的時候醒過來,看了看日期,明天就是立春了,我把發芽的若木和火紅的扶桑放到包裡,很快在網上看了看火車票,動車只有早晨發車,如果買普通火車睡幾個小時剛剛好,等天亮了和老頭兒打了個招呼,明天估計要請一天假呢。雖然我不知道那兩棵樹在哪裡,也不知道這個夢究竟想說明什麼,但一定有什麼事情,是我要到了那裡才明白的。
“今晚出發還是明天早晨?”我剛開啟田北雜貨大門,就看到靠在門邊的關清。
“他肯定又想拋下我倆自己去。”椿站在關清旁邊,我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出的門,“還好我及時去給關清報了信兒。”
“我一個人過去就好啦。”想到前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我並不想把他們倆也牽扯進來,誰知道去了會遇到些什麼。
“不行,”椿說,“萬一又遇到和黑海一樣的事情怎麼辦,你一定不能一個人過去。”
關清在旁邊點點頭,天曉得他倆什麼時候形成了同盟。
“你家裡那麼多事情,你還是不要隨便走開。”我這話也不完全是找藉口,現在的關清不比以前,我不能總拉著他不務正業。
“家裡的事情我已經打點好了,”關清笑著說,“我爸也說你有任何事情讓我全力幫助,你看,我行李都準備好了。”
我這才發現,關清腿邊放著一個小箱子。
“...一共去一天,你帶這麼多東西幹什麼。”我原本只打算拿一個隨身的小包就走了。
“考慮到不一定會發生什麼,所以我做了點準備。”關清笑笑,“說吧,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今晚上,買了個硬臥,動車只有早晨的,擔心來不及。”
“OK,那最早一班動車就可以退了。”關清拿出手機,“還好我做了兩手準備。”他顯得很興奮,“我還從來沒有坐過硬臥呢,超期待!”半夜我和關清一起坐在候車大廳的時候,他一定很後悔早晨說過的這句話。
“啊...我好睏...好累...這裡人好多...味道好奇怪...我好羨慕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提前進站啊...”十幾個小時前還無比期待坐火車的關清,此時此刻已經洩了氣,“同樣是火車站...怎麼和動車差別這麼大啊...”
“你應該覺得慶幸我們還有臥鋪可以坐。”我坐在候車室的椅子上閉著眼睛說。
“什麼意思...”關清已經變得有氣無力了。
“如果是硬座,你估計這會兒已經打退堂鼓了。”我說,“什麼時候真該讓你體驗一把春運時期的硬座車廂,滿滿當當都是人,衛生間附近都擠滿了人。”
“啊?那上廁所怎麼辦啊?”關清一副發現新大陸的樣子。
“擠過去,麻煩人家讓一讓,上完廁所再麻煩人家讓一讓,擠回來。”我睜開一隻眼,“要不你還是回去吧,硬臥雖然能躺著,但也是挺吵的。”
“不...”關清一副斬釘截鐵的樣子,好像下了多大的決心,“體驗生活,對我是很有用的。”
“那隨你咯。”我重新閉上眼睛,等待著上車的時間。
順利的上車後,我很快就睡著了,連續幾天的夢境讓人疲憊不堪,我一覺睡到天亮,無比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