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不是宗安還能是誰？他的語氣讓我覺得背後一陣涼意。
“我沒能攔住他...”關清站在書房門口一臉歉意，被鹿可扭住了手腕，“這姑娘的力氣實在太大了。”
“你們來幹什麼？”我裝作鎮定的問。
“這話應該我來問才是，已經告訴你們不要久留，可是看起來似乎沒有想走的意思呢？”宗安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既然不想走，那就不要走了，正好我有事找你幫忙。”
宗安今天打扮的和我們第一次見面一樣正式，看起來很精神，完全沒有連夜從A市趕到黑海的疲憊；鹿可卻穿著和他完全不搭的運動服，頭髮高高的束起來，今天的她還是格外安靜，除了微笑外一言不發，比起喝完酒嫵媚成熟的樣子，這樣清爽的她看起來就和十幾歲的高中生沒什麼區別。
“我對你的事情沒什麼興趣。”我說。
“可是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吧，別忘了你欠我一個人情。我發現你和我說話從來都不客氣呢？可可，這和你描述的彬彬有禮的葉克完全不同嘛？”宗安習慣性的抽出一根菸點燃，“我怎麼看不出來這個人哪裡溫柔了。”
“因為小克討厭你，而且也不想掩飾他討厭你。”鹿可輕聲說，“除了我估計沒人不討厭你。”
宗安的臉明顯抽搐了一下，我強忍著沒有笑出來，鹿可這絲毫不避諱的性格真是...
“那個...能不能先放開我？我覺得我的手要斷了。”關清插了句嘴。
鹿可這才發現自己手太重，趕忙鬆開，“哎呀真的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會把你弄疼了。”她又握住關清的一隻手，“沒事吧？我看看有沒有傷到哪裡？真對不起...”
關清根本沒想到鹿可會這麼大反應，面紅耳赤的把手抽出來藏到身後，“沒事沒事，你不用在意，真沒事。”
“呼...沒事就好。”鹿可把手放在胸口舒了一口氣。
關清用無語的眼神看著我，滿臉都寫著：這姑娘什麼情況？
我搖搖頭，回覆給他一個“我也搞不懂”的眼神。
“好了，娛樂時間結束，我們開始說正事。”宗安說，“原本我並不想趟黑海這趟渾水，但既然你把我拉了進來，我就只能善始善終了。”
“...什麼叫我把你拉了進來？”我問他。
“是誰讓我告訴你治療百幻蝶的方法的？”解開西裝的扣子，宗安換了個輕鬆些的坐姿，“你不會天真到認為百幻蝶的事情和黑海的異常一點關係都沒有吧？你的畫裡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的畫？我再次低頭看著手中的水彩，宗安也這麼說，看來我的直覺沒錯，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來你還沒找到答案啊，”宗安看了我半天，突然冒出一句話，“你對妖怪的感情會讓你看不清事情的真相。看看窗外，感受一下和昨天有什麼不同。”
我從書房的落地窗朝大海看去，深藍色的海面，天空成群飛舞的百幻蝶，金色的沙灘，並沒什麼特殊的地方...
等等！
我再一次看了一眼沙灘，又看了看我手中的畫面。
“我的天...”我驚呼了一句，手開始微微的顫抖。
“看來發現了。”宗安挑起一邊嘴角，露出習慣的笑容，“所以我讓你不要隨便參與這件事。”
“葉克？”關清走到我身邊，“怎麼了？臉色突然這麼差。”
“沙灘，在逐漸消失。海面，在快速上升。”我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急促起來，畫面上百幻蝶在記憶裡的海灘比此時此刻的海灘多了三倍都不止，“按照昨天到今天海平面上升的速度，兩天之內，這個地方就會被海水徹底淹沒，這裡的人也會受到波及。宗安，到底是怎麼回事？”
“決定幫我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