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粟離開的第二天早晨,關清的父親按照老太太的意思接她回家,不久後就安詳的離開了人世,據說最後的時光一直是關清父子二人相陪伴,因為是獨子,老太太離去後關清的父親親自為她擦洗身體,換上孝衣,之後的葬禮低調而簡單,只通知了最親的親屬與朋友前去參加,拒絕了一切公開的報道,關氏集團在關清父親的帶領下不僅沒有被虎視眈眈的財團挑撥分離,反倒更加穩定與團結。
“我爸說,老太太肯定希望能安靜的走,如果他辦的大張旗鼓,老太太一定會來罵他的。”頭七過後,關清來到田北雜貨,“我爸還讓我替他說一聲謝謝你。”
“謝我什麼?”我有點懵。
“我爸似乎知道奶奶的事情,他說他以前一直不相信奶奶說的話,感覺是老太太自己想象的,但只要她高興,我爸倒是也無所謂真的假的,”關清說,“可是奶奶去世那天,我爸說他親眼看到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幫著他梳理奶奶的頭髮,仔細而輕柔,他說他當時眼淚就掉下來了,沒想到奶奶一直和他說的往事都是真的。守靈那幾天按規矩香火是不能斷的,可是隻有我們一家三口,還有很多登門的客人,有時候就會疏忽,但好幾次我們匆忙趕過去的時候,新的香火都已經續上了。”
“他還是去了。”我說,“還是捨不得吧。”
“嗯,所以我爸說謝謝你,幫奶奶實現了她這麼多年的願望。”
“我也沒做什麼,是他們彼此沒有忘記彼此才會再次相遇的。”
“對了葉克,有個事情,我覺得有點奇怪。”關清突然說,“守靈的時候,我總覺得能看到家裡有個模糊的小身影,感覺和奶奶描述的那個戴頭巾的妖怪很像,你說是錯覺嗎?”
看來青粟的話沒錯,關清果然開始能看到影子了,“應該不是。”
“......可是我怎麼能看到?”
“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不過頭巾小人那天離開的時候說,你可能遺傳了你奶奶的天賦,但它沒詳細說。”
關清沉默了一會兒,“你知道那個頭巾小人叫什麼嗎?”
“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妖怪的名字對它們來說很重要,等它自己告訴你吧。”我說。
“可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它了,”他有些失落。
“放心吧,肯定還會見到的。”我說。
關清點了點頭,“正月十五,你和椿有時間嗎?”
“正月十五...和老頭兒說一下應該可以,怎麼啦?”
“邀請你們去海邊度假,我爸說家裡這幾天人太多,讓我出去待幾天,我一想不如我們一起去海邊。”
“嗯...等椿回來我問問她。”我心裡在計算著,去一趟海邊的花銷,也不知道錢夠不夠。
“錢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我們開車過去,住宿的話,我家在那兒有自己的房子,所以也不用花什麼錢。”關清一下子就看明白了我的想法。
“那怎麼行,再是自己的房子也不能白住啊。”
“那就這樣,你幫我把油錢付了,其他的就不要再和我客氣啦。”
“可是...”我還是很猶豫,雖然關清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也不能總白吃白喝的。
“別可是啦,就這麼定了,你真過意不去就多給我講講妖怪的事情吧。”關清說。
“......”
“你再不答應我就給椿說你不想帶她去。”
“別!”
“那就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