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急了,一伸手抓住蘇大為的胳膊:“再不說休怪哥哥我翻臉了!”
這番舉動,直把站在帳中的李謹行看得目瞪口呆。
心說薛禮將軍什麼都好,就是在總管面前有些上下不分,沒大沒小。
這往小裡說是失禮,往大里說,總管可以治罪的。
他是不懂巷仁貴和蘇大為的交情。
蘇大為胳膊一抖,從薛仁貴鐵手裡滑脫出來,看著他笑道:“真想知道?”
“想!”
“好,安遠坊的胡辣湯餅,還有聞喜樓的一頓酒宴,再加上西市萊口衚衕的鮮鯉燴,還有……”
“成交!”
薛仁貴伸手過去,捂住蘇大為的嘴,哀求道:“求求你別唸了,哥哥我就請這些吧,還得省點錢給家裡娘子。”
“好了好了,這件事嘛……”
蘇大為撥開他的手,一臉嫌棄的道:“手沒洗過,又是血腥又是汗臭味。”
薛仁貴搓了搓手,嘿嘿一笑。
蘇大為想了想接著道:“雪崩,確實是我的安排,當年徵西突厥時,我曾率阿史那道真他們翻躍金山,在最後追擊狼衛時,被對方用牛角聲音,引發雪崩,險些喪命。”
停了一停他接著道:“所以在看到地圖,看到雪谷這個地方,我便留上了心。”
“你怎麼知道吐蕃人會在此處設伏?”
“我並不確定,不過我用兵,習慣想得多一點,多算勝,少算不勝,僅此而已。”
蘇大為回答著薛仁貴的問題,心中卻想的是:不多做幾個預案,如果遇到突發狀況,那才會出大問題。
孫子兵法裡,所謂的先為不可勝,而後求敵之可勝。
意思也無非是多做預案。
將自身可能遇到的問題,先想好了方案,再動手,便不致慌了手腳。
薛仁貴皺眉想了想:“本來覺得很神奇,但是聽你這麼一說,卻又像是很簡單?”
“本來就不復雜。”
“等等,我覺得不對。”
薛仁貴擺了擺手道:“你怎麼清楚吐蕃人在兩邊谷口的虛實?”
昨夜蘇大為藉著吐蕃夜襲之機,玩的最大的一個戲法,就是一面與夜襲的吐蕃人輪戰,一面悄然集結唐軍敢死之士,與雪谷外的郭待封裡應外合,將悉多於副將看守的東面雪谷攻破。
而由於佈置得當,這訊息始終不曾洩露。
甚至還假傳訊息給西面悉多於的部隊,令悉多於做出錯誤判斷。
以為唐軍還被困在雪谷中。
而實際上,唐軍主力在天亮以前,便由東面雪谷口撤離。
在谷中的,只有少量精銳及吐谷渾一部份僕從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