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佼在思考,但是他並沒想到陳勝的真正目的。
他的《屍子》是以道家思想為體系,與陳勝的文章完全是兩個方向。
所以很多時候對於陳勝的想法,他也無法把握。
而此時陳勝已經筆鋒一轉,寫到了法家的缺陷。
相對於這個時代,秦國的法家是最為先進的,秦國也是昔年天下最為強大的國家。
但是為何秦國如此之強,為何會失敗,除了聖皇抓住秦國長平之後,實力大損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天下人對秦法的恐懼。
齊法在六國之法中已經是相對比較嚴苛的。
這樣與秦法相比還是有所不如,縱使這樣,齊法也讓五國百姓難以接受。
當此之時,應當適當放低法律的嚴苛,與民生息,讓天下臣民感受到聖王的寬容,當然這一切是得等北方大戰結束以後。
不過聖皇此時應當提前對天下臣民說,這是平定天下的最後一戰,以激勵士氣。
陳勝慢慢的敘說著自己對朝政的構思,其中有很多不足,但是他卻將雜家的思想第一次運用到朝堂政治之上,為雜家的理想發聲。
「妙呀!」
屍佼忽然醒悟過來,他已經明白了陳勝的想法。
陳勝雖然是在寫法禮,實則是在寫如何用雜家之道,調和朝堂。
「高呀。」
屍佼已經感受到陳勝深層的用意。
調和陰陽。
什麼樣的人才能調和陰陽。
齊之丞相,韓非。
相邦者,調和陰陽,化解矛盾,讓國家運轉。
而法家的手段未免太過剛烈。
一旦法家在什麼問題上與上位者鬧出矛盾,就很難調和。
韓非與聖皇,就曾經幾次因為一些問題,鬧得不可開交,還是太子多次調和才勉強維持。
而陳勝的意思分明是說,雜家可以做相邦。
因為雜家可以融合各家,沒有明顯的偏向。
屍佼臉上一片欣喜。
聖皇此時和孟子兩人看著陳勝的書寫各有想法,但是卻沒有表露。
只是孟子的臉色似乎有澹澹的喜意。
「先生因何高興?」
「自然是因為看到好文章。」
孟子沒有掩飾。
「好文章倒也算不上,單以文氣而論,不過下品。但是其中對於國政的涉及,卻對諸子理想走進現實有好處,這才是先生高興的原因吧。」
聖皇沒有波瀾的說道。
「可惜,終究還是沒有經歷世事,不知人心險惡,調和陰陽,哪有那般簡單,還是過於年輕,過於理想化。」
「正如你們這些純粹的理想主義者,只顧大道,完全不考慮實際。」
「理想終究是出於現實,但是理想走進現實者能有幾人?」
「聖皇此話何解?」